颜舜华嘴角抽抽,在黑夜中将小男孩揽过来抱着。/x/
“光听呼吸声,就连是男是女都知道?”
“哼,别想打岔,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沈靖渊磨牙,这一会儿也知道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孩童了,但因为她不曾否认,便也知道的确是个男的。
即便年龄再小,也不能改变是一个雄性的事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该计较的,还是得计较的!沈靖渊的双眼掠过一道暗光,语气越发恶劣了,“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可以跟你睡??扔了!”
这位大爷突然耍起性子来,她即便没能与他面对面交谈,也知道如今是倒了醋坛子了。
“这小孩可不是我顺手捡的。此前在路上刚好遇到,他的寡母因为无法忍受婆家的逼迫而当街自尽,临死前将这小孩抛给了沈牧,他动了恻隐之心做主收留了。”
沈靖渊下意识地皱眉,他知道沈牧的心结所在,但是不管如何,这个属下到底是违反了纪律。更何况,不管那小孩的身世是如何的凄苦,都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做主的,毕竟还有血脉亲人。
“这事不妥,让他将小孩送回去。”
颜舜华微顿,这才有些无奈道,“恐怕不行,霍家已经收了沈牧的银钱,将这孩子卖了。”
为了微乎其微的家产,做叔叔的说动了父母,表示已经护佑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几年,霍家早已经仁至义尽。
“看在嫂子终于心生悔意惭愧自杀去向大哥请罪的份上,我们一家便也不计较从前的那些难堪事了。毕竟人死如灯灭。不过我们虽然不会要野孩子的性命,也不要他上交这两年的生活费用,但从今往后,霍家再无霍子全。”
沈牧一字不落地复述这一段话时,神色阴沉得可怕。但却也最终打消了她到嘴的话语。
相对于她揽下穆小茶姐妹俩的事情来说,他到底是更加周全了一些。
穆家当家实际上还是不忍骨肉流离在外的,只是最后到底拗不过妻子的坚持与看见女儿就有些疯疯癫癫似乎害怕的儿子。
保隔一层的孙女还是保自己的亲亲儿子。这几乎是不用计算就可以得到答案的问题。更何况。穆小茶在乡里乡亲的面前死活都不肯留下来。
另外,也的确是财帛动人心。要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文钱可以难倒英雄汉。死了刘春芽。他急需要足够的钱财来另聘儿媳妇以便给穆家开枝散叶,最后便也顺势撒手了。
听完她在落霞村的日常,沈靖渊微眯了眼。
“被别人的狗咬了也不吭一声,本事见长啊。还敢接二连三地收人!我说沈牧那小子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原来都是你牵的好头。还不将那小子扔了?”
颜舜华虽说有那么一点小心虚。毕竟如果她没有在落霞村一时心软收下穆小茶,或者此前狠下心肠当面表示真的不同意,恐怕沈牧即便救了这个小家伙,也会顺手在城中找户人家给放养了的。
哪会像如今这般。打定主意要留在身边当自家的小辈一般抚养,甚至直接黏到了她身边来,让她体会了一把喜当娘的感觉。
她眼角抽抽。决定避重就轻。
“被狗咬又不是我想要的,你总不能要求我也咬回去吧?满嘴狗毛什么的。别没疼死被恶心死了。”
沈靖渊被噎了个正着,也不去揭穿她的转移话题。
“随你,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下人而已,你喜欢就好。只是日后万不可如此心软。疯狗咬一口,当然不用咬回去,一棒子打杀了就是。只要你不是将天给捅个窟窿出来,我都可以护你周全。”
颜舜华闻言嘿嘿一笑,“照你这么说来,如果我不幸真的将天给捅出个窟窿,你就没有办法收拾烂摊子了?”
“恩,但凡是个人,潜力再无限,能够实现的能力最终也有限。我不是神,你用不着期待我会像那些不切实际的蠢蛋那般豪情万丈夸下海口万事能够解决。
不过当然,要是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水里来就水里去,火里来就火里去,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就会拉了你一块跑。”
沈靖渊略微动了动手指头,对于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麻痛咧了咧嘴。
如果没有这一趟任务,他行事即便不像那些蠢蛋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心中大概还是有那么一些自得与骄傲在的,以为自己只要不行差踏错,稳住定国公府的偌大基业,那么必然就会是她这一生最为坚固的后盾。
幸亏他来了,提前摔了这么一个大跟头!
颜舜华可不知道他此刻正在腹诽自己行事不够谨慎周全,闻言笑场。
“你这学的谁说话?什么叫‘水里来就水里去,火里来就火里去’?难不成你将我当做了兄弟,随时随地准备为我两肋插刀?”
“……”
娶自己的兄弟做妻子?
沈靖渊突然有一种不想要跟恋人再说话的念头,省得气死自己也没法找她算账。
颜舜华可不知道自己将他给带沟里了,接触的越久,沈靖渊的神经线路早已不复当初,许多时候,脑回路也颇为类似现代人。
不过,她还是感应到他有些憋屈,显然情绪相当郁闷,因此笑了一阵,便顺着他意不再拥着小男孩。
“其实他留下来也好,他也姓霍,说不准百年前与婉婉就是一家。沈牧良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天下姓霍的可怜人多不胜数,难不成日后见到你都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