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静的,只有夏天独有的虫语聒噪地此起彼伏地响着,优心情很乱,她很久没这么心烦意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只是脑中总挥之不去楚守那一脸认真的样子。
“我都觉得你就像一张被撕碎的纸,支离破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站得起来,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保持自己不随风而散的。”
想到这句话,优心中不住冷笑:“哼,他懂得什么!?”
“在乱世中,一个小女孩无亲无故,她为了活下去,除了出卖自己能出卖的一切,还能做什么!?”优如同喝了一杯苦酒,苦味不断在胸膛中酝酵,“破碎?没错,我的一生都是破碎的,不但居无定所,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是的,作为忍者,优根本没有一个伙伴,那些“伙伴”不是在她面前因为任务失败而死去,便是与她反目成仇,最终死在了她的手里。甚至她与毛利樱的接触,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此当优感到自己被楚守看透的时候,她慌乱了,她甚至感到迷茫。
女忍者从来没有那么长久地伴随一个人,她和毛利樱朝夕相处,算起来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
在这期间,优随着对毛利樱的了解不断深入,也渐渐对其产生了感情。
毛利樱虽然为人严肃,不苟言笑,然而待人却十分诚恳。在这三年中,优与毛利樱同甘共苦,有过快乐,也有过矛盾,一起对付过敌人,也曾经为钱财的事情一起烦恼。这些生活是优以前从未体会的,甚至想都没想过。
优以前的生活,就是接任务,干活,接任务。干活,一直如此,反复单调地循环着。这些活儿多是见不得光的,杀人放火是常事。甚至有的任务肮脏得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想起。
与毛利樱一起的生活更接近日常,她不用为如何杀人而烦恼,也不会为什么时候自己被人杀而提心吊胆,唯一能担心的,就是如何管理好自己的钱包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令优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毛利樱对自己的珍重,这是她所未想过的东西。
或许如同楚守所说的那样,优自认自己的一生或许真的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张被撕碎的废纸,即使被如同垃圾一般的处理也无所谓了。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她却体会到了她不可能体会到的珍视和尊重。
因此优内心日益不安,每次看到毛利樱,她都忍不住看一下这名女孩那白皙的脖子——她很害怕有一天上头下达命令,让她在这美丽的细脖上划上一道红线。来结束这似梦如幻的生活。
当毛利樱被傀儡王以优的生命做威胁,不得不屈意接近杰奎琳,这更让优内心难以平静。女忍者熟悉毛利樱的个性,更明白此举对这名少女来说是何等的屈辱,然而她却为了自己而忍辱行事,这让优越发感到不安。
一想到自己随时会背叛这名严肃的少女,随时会取她性命,优便害怕得手足无措。
但她明白背叛首领的命令的后果,首领的手段让她不寒而栗。她无法背叛,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梦醒的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女忍者心绪烦乱,她快速奔跑,想要回到毛利樱的身边,看到这名少女。她才会稍微觉得平静,她才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然而此时的优已经失去了忍者独有的警觉,她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史密斯之前留下的埋伏圈,这是一扇通往冥界的大门。
幸好负责的卫士首领一眼认出了这名女忍者是kingkong的客人之一,但是国王之前已经下达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在天亮前进入屋子。无奈之下,他只能向身边的部下下达命令,让其现身警告这名少女。
优猛然间看到一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这种情况女忍者从未遇到,因为出于职业习惯,她总能很细致地观察到各种埋伏,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这次她的心烦意乱,以至于忽略了这项基本工作。
幸好出现的不是敌人,否则的话,优绝对会在一击之内毙命。
“啊,啊!怎么!?”女忍者很是惊恐,但随即看清楚了对方是纳亚斯城的卫士,“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士,国王已经下达命令,夜间禁止任何人靠近这间大院,如果对你造成困扰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另行安排住所。”卫士不是礼节地对优说明情况。
若在平时,优一定会笑眯眯地接受对方的建议,然而此时她一心想要见到毛利樱,一心想要告诉她楚守的真相,怎么可能听得下对方的劝告?
“我有急事要告诉里边的人,请你相信,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优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
“对不起,哪怕有任何急事,只有在天明时候才能进入大院内。”
看到卫士如此固执,本来已经被情绪扰乱的女忍者终于忍不住了,她强笑着威胁道:“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后果我们一概不负,只有罪了……”
优眼疾手快,还没等对方说话,便立刻动手偷袭,进攻对方的要害,这一手并不重,只会让对方暂时昏迷而已。
可是女忍者没料到对方身手会那么好,居然在自己出手的一瞬间已经快速后退,躲过了这一击。
这次偷袭的失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只要优好好解释,说不定对方可以放过她一马,又或者,以优的职业素质,她大可以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