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越是深入丛林,危险程度就越高,因此伊万当时选定的物资埋藏地点离海岸边并不算很遥远。
趁还未天黑,墨红鱼和苏菲在附近区域游荡了几圈,有惊无险干掉一头重达140kg的大野猪,这种野外动物不比千百年前就驯化的温顺家猪,它们充满了野性和攻击性,一个人类男性受到一只成年野猪的全力冲撞,甚至有可能当场内脏破碎而死。
在那些老猎人眼中,大型野猪的危险性丝毫不比老虎小。
两人找了两根直径四五厘米粗的枝干竖着摆放,上面整齐铺放着十几根拇指粗的树枝,又折下一些细长柔韧的树藤像麻绳一样编织缠绕成一股,再死死绑在枝干树枝间,花费几分钟时间就做好了一个类似担架的支架工具,把野猪尸体翻到到上面,一前一后合力抬起它朝海岸方向迅速离去。
原始森林里白天还能凭借在树木上留下痕迹来认路,到了夜里就是睁眼瞎了。
用苏菲的话来说就是,晚上还敢在丛林里走动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非人者。
夜晚是毒虫野兽活跃捕食的时间。
没有光源,人类在夜里和瞎子无异,但一些危险生物可没有这种弱点,比如丛林里无处不在的蛇类和蜘蛛、蝎子、蜈蚣等等体型小巧的毒性物种,它们或许称不上森林里最顶级的猎食者,然而一到晚上,这些小家伙的危险程度却直线上升。
慕秋棠软软坐在一株大树下默然不语,左足的疼痛感渐渐麻木,一天没有喝水进食让身体变得渐冷无力,唯有不远处燃烧的篝火给她带来一丝虚幻的暖意。
今天上午她和周炳成联合几个人一起说服了所有新人,在丛林外围寻了处还算宽敞的地方作为临时营地,可惜这些人里没有一个熟知或看过野外求生方面的知识,之后大家商议争执一番,决定让女性四人一组去周边拾取干燥可燃的枯木,还有类似棕榈叶和芭蕉叶那种可以遮蔽风雨的植物树叶。
壮年男性则负责寻找食物。
没有犹豫,慕秋棠也加入了觅食组,她需要靠行动来让背后所有说闲话的人闭嘴。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新人们还是低估了捕猎的难度。
人类之所以能成为地球上的霸主,凭借的就是自身智慧和工具,未经任何训练的普通人类赤手空拳能搏杀黑熊老虎吗?显然是不行的,纵然是古代深山老林里活动的老猎人也要靠陷阱、弓箭、木枪、柴刀等工具来捕猎,何况一群手无寸铁、习惯和平生活的现代人。
在搜寻猎物过程中他们不小心惊动了一只正在进食的野猪,被激怒的野猪立刻刨地向他们悍戾冲刺过来,一个来不及躲闪的青年就地被野猪的锋利獠牙刺穿了小腹,鲜血肠子内脏流了一身。
亲眼见到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这群平日里最多和人打打群架的家伙马上吓得一哄而散。
慌不择路的逃离过程中,他们又不幸踏入了蛇窝。
两个人当场被颜色艳丽的毒蛇咬中了小腿,落在男人们身后的慕秋棠瞧见一条蛇正欲向周炳成扑去,咬牙冲过去推了他一把,情急中导致左脚扭伤脱臼。
等回了临时营地,觅食组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惊到了所有人,十四个人出去,安全回来的居然只有九个,死了一个,逃跑时走失四个,还有中了蛇毒的两人回到营地后立即倒地不醒,没有血清和正规医疗设备大概也撑不了多久,这就是新人们无疾而终的首次捕猎行动。
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个浑身伤痕的青年跑了回来。
当他见到人类时,一个大男人居然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迷路后他整个下午都在寂静的丛林里徘徊寻找同伴,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大声喧哗,行走间只有不时传来的鸟叫虫鸣声回应他,孤独、恐惧、无助等负面情绪慢慢侵蚀他的内心,逐渐崩溃的心灵与饥饿带来的空虚感甚至让男人一度产生了幻觉,似乎整座丛林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无声怪物。
幸运的是,天黑前他浑浑噩噩走了出来。
哗啦哗啦的树枝划动声忽然响起。
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新人们齐齐向四周紧张望去,目光中透着惊疑惧怕,若说早晨时他们还有些侥幸心理,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游戏而已,但亲眼目睹同伴死在自己眼前后便一个个乖巧老实的跟兔子一样了。
“你们挑的安营位置还不错。”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传入他们耳鼓,让他们心里顿时一松,只要来的不是野兽就好。
西南方向的灌木树丛一阵晃动。
众人借着火光看清来人竟然是早上离开的那对年轻男女,两人手上用支架抬着一只凶悍无比的大野猪,即便它早已死去,但那黝黑的粗厚皮毛和弯弯上扬的锋利獠牙都在向所有人说明它是不好招惹的存在。
正是苏菲与墨红鱼。
但两人如今的形象可不怎么样,苏菲为了躲避火球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到处都是灰尘,墨红鱼手臂、大腿上的狰狞伤势和运动服上沾染的鲜红血迹更是显得触目惊心,似乎一切都在诉说着这对男女搏杀野猪的惊险过程。
两人坦然自若抬起野猪走到篝火前面放下。
周炳成呆了呆,清醒过来马上迎上去,惊讶道:“你们两个......”
不只是他,所有上午遭遇过野猪袭击的人都满脸难以置信的盯着两人,这只野猪可比他们遇到的那只还要大一圈啊,居然被这对年轻男女合力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