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灯光骤亮加闪烁,马所长及三个联防队员都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大床上果然有一男一女,都穿着衬衣,披着外衣,倚着床头排排坐。男的死胖,笑容里还带着点好奇?女的很靓,眉毛过分的浓。嗯,外貌特征都对上了,没错的!
不过,这对狗男女好像一点儿都不惊慌?
那美女反倒是一脸的冰寒,浓眉紧锁,貌似是在等人给她一个解释。理由不充分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马所长多次在县局大局长脸上见过这副表情,要想使这副表情趋于平和,乃至由冷变热,往往需要马所长出血到吐血。
不过,那可是大局长哎!这女人算是个什么东西?马所长对自己第一时间的畏缩反应深以为耻,继而怒火中烧。
那胖子则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来人,嘴角一直挂着居高临下的笑意,就像坐在前排看小丑表演,看得高兴了就打赏。或者是在接待送礼者——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马所长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制服,这才重树了自信,老子是来抓卖啥嫖啥的执法者啊!怎么会有种灰溜溜的感觉呢?灯亮时,甚至有种偷东西被当场捉获的感觉?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啊!如今马所长事业有成,早已不偷东西只偷人……
没等马所长发作,那死胖子就笑眯眯地开口了,“马所长,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你要是早来十分钟,或者晚来一个小时,不,晚来两个小时的话,我就不怪你。”
马所长一怔,又把执法者的身份给忘了。老四媳妇在电话中哭哭啼啼地说一个行凶者是女警察,另一个死胖子就不知道什么来头。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职务和姓氏呢?他还知道什么?难道是有备而来?
服务员说他是本镇出去的大学生,以前在哪儿见过并记住了派出所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一个偶然记住派出所长的大学生,敢跟派出所长这么说话?
他还要怪我?!
派出所长在镇上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实权在握的大人物,能熬到这一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时间马所长脑袋里居然千回百转,以至于超负荷运行,造成局部过热,脑门微汗。
没听说哪个本镇出去的大学生有大出息啊——比如哪位县领导的秘书,市直哪个机关的办事员——否则镇上不早就派人拜码头去了!
早来十分钟?那就是刚熄灯的时候。晚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又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这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太特么镇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阳角镇今儿来了过江龙?老爹和老四挨顿揍倒也不算什么,没了牙又不会死。要是把老子的仕途搭进去,那就太划不来了!
不过事已至此,总不能说句“对不起,走错门了,两位请继续”就走人吧?临了还给人把门关好……
派出所长,不可以这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