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至,东边已有丝丝霞光。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一条大船就那么漂泊着。
此刻的风神秀,手边拿着个酒壶,一边喝着暖暖的酒,一边看着远方的天。
海天成一色。
忽然间,他喝酒的动作停止了。他盯着远方某一处,一动也不动。
他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点又一点的黑影。就像是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嵌在这处海域之上。
那是一方群岛!
陆葳蕤不知何时走出了船舱,她的眼睛同样在看着这些岛。
岛并不普通,想在茫茫大海之上,寻找到一处气候宜人的岛,并不容易,更何况,这里竟有大大小小数十余小岛。
而住在岛上的人,更是世间少有。
陆葳蕤呓语一般道:“师傅,蕤儿回来了。”
天香六如楼,就在某一座岛上!
嬴川的身影也就在这一刻出现,当他远远看到岛群,一双黑亮的眸子里闪出少有的光芒。
那是一种期冀。
就在此时,风神秀忽然低呼道:“你们看。”
只见南边,一艘又一艘船冒出了头来。竟有不下二十艘。
根本无需猜测,除了藏剑楼和东瀛人,这海上绝不会出现其他的人。
他们的目标,显然也是那一处岛群之上。
此时已近晨曦,天就快亮了。
嬴川走上前来,说道:“不能再往前了,至少这大船不能再往前了。”
陆葳蕤低头沉思,道:“少庄主这船上可有小艇?”
嬴川道:“确备有一条逃生小艇。”
陆葳蕤舒展眉头,说道:“那事不宜迟,我要尽快赶回去通知我师傅,你们两个就随机应变罢。”
海风急吹,小艇飞快!
风神秀目视小艇越来越接近小岛,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忽瞥向那些船只。
他忽然说道:“若是南海剑派的人还有幸存,十有八,九,就在那些船上。等那些小船靠岸,我们大可去搜一搜,或许能找到他们。”
嬴川颔首,这种可能的确最大。
他们现在唯有等待这一个法子。
所幸他们等的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那些就停靠在最边缘的一个小岛上。
风神秀与嬴川相视一眼,同时点头,而后,他们竟同时一跃而下,跳入大海之中。
他们竟打算就这么游过去!
大船的甲板粗糙结实,两个黑衣白面的年轻男子如两把□□般立得挺直。
此刻他们正在交谈着。
只听左边的人说道:“老十二,天池和地煞的师兄弟们都登岛而去了,只剩下我们剑墓的人留守在这,你说,剑邪首领怎么想的。”
右边的人听了脸色忽变,低声道:“老九,你说话可小心点。既然是楼主和首领的意思,我们最好还是照办,更何况,船上的俘虏还是天香楼那一位要的。”
左边那人闻言神色一冷,道:“南海剑派的这些女人。哼!”显然,在此人的骨子里,更偏爱冒险与战斗,而不是什么看守的活计。
忽然间“老十二”一摸自己的喉咙,骇然发觉有些湿意,一片冰寒的剑锋已划过。
他还来不及呼救,喉咙已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另一边的“老九”反应不慢,正欲出动,却惊觉自身半点也动弹不得。
唯有一双眼,还能看得真切。
只见两道身影如鹰般落到甲板上,其中一人的剑上,滴滴鲜血尤在。
这使剑的一位,正是嬴川!
而一手制住“老九”的人,就是风神秀。
无声无息间制服两位藏剑楼弟子,风神秀二人皆是轻呼一口气。他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来来回回搜看了好几艘,直到此刻才发现,只有这一艘上,守卫要重的多。
想必,南海剑派的人,就在这船舱之内。
谁知就在这一刻,风神秀与嬴川二人不进反退。
哒哒哒,三声,在甲板上,轻灵气息尽去。
一道毒龙般阴邪剑气从舱内扫出,带出冷冽寒风。
甲板之上,顿时多出一个黑衣老人。
这人的头发已花白,身子也瘦而小,他的脸上,竟也没有带着面具。只是那张脸,却比带上面具的人,更加可怖,更加渗人。
这人的脸,竟只剩下半边了,左边那一块,竟像是被人削去一般。
风神秀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脸,但他却感觉得到,这人委实是一位高手,就凭方才那一剑,丝毫不弱于藏剑楼天谕、地藏二位护法之下,即是说,绝顶之下,难寻敌手。
“你是谁?”为之迫退三步的嬴川忽问道。
听到这一句,老人本在注视着风神秀的眼睛,转到嬴川的身上,继而,他的眼睛,便盯着他手中的剑。老人的眼中爆射出恐怖渗人的光。
他似在自语,似在询问:“逆光剑?”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小子,你跟嬴烈是什么关系?”
“嬴烈,正是家父。”嬴川的语气沉稳。
“想不到,我剑邪今日能见到刺鲸山庄一脉。老天待我不薄啊。”老人邪笑一声,配上他的脸,更是恐怖莫名。
这人,竟似与“天南仙剑”嬴烈“渊源”匪浅!
“你就是二十年前败在嬴老庄主手中的‘血剑天罡’冷无名?”风神秀忽然道。
“冷无名已经死了,世上现在只有剑邪,而无血剑。”
风神秀身形一动,拔地而起的同时,沛然喝道:“那么江湖晚辈风神秀,特来领教剑邪高招。”
剑邪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