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阵阵微风驱散了炎热,凉凉的爽爽的,让小道睡了一个好久没睡过的好觉。
母亲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被奶奶冤枉,被指着额头骂,母亲觉得很屈辱,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坐在家里发呆。
小道很担心,怕母亲的精神受不住打击。
小道每天都躺在山坡上,并没有找人去玩耍,母亲每次看到小道身上的草屑都要给他拍打的干干净净。
小道身上总是穿着一身绿色的小军装,母亲会缝纫,就把父亲当兵复原时候的军装给改了两套小衣裳。
小道也很喜欢这身小军装,不说别的,整件衣服没有一个补丁,每天回来小道都会自己洗干净,等第二天穿的时候就又是干净的新衣服了。
几天后小道已经不去想事情了,所有的事情他都做了一个详细的回忆,计划也都做好了,他只等着母亲状态回复的那一天。
赚钱不着急,母亲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小道每天不在家,就是为了让母亲一个人能大胆的释放她所有的情绪,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哭过了闹过了人也就好了。
天上下起了雨,不大,但是要是不撑伞,会很快被淋湿。
山坡上的小道,手举着一个大大的梧桐叶顶在头上。
小道想要回家,可是他起身后,看到雨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雨中漫步。
她的速度很慢,走得很平静,下雨了她不是向山下走,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山上转。
小道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开心,母亲这是想明白了,也接受了现实,这是她雨中最后的发泄。
小道静静地看着母亲,母亲完全没有想到雨天山坡上还有人,她朝着空旷的山使劲的吼着,叫着,直到精疲力竭。
小道坐在山脚下,他扔掉了梧桐叶。
母亲下山看到雨中的小道抱起他,缓缓地说道:“小道我们明天去赚钱!”
“娘,我们会赚大钱,会到大城市里生活,会有美好的未来。”小道笑着说。
烦恼来时,像风沙,如暴雨,似子弹,乱七八糟地冲向你。
烦恼去时,像抽茧,如细雨,似慢走,一点一点秩序的退去。
战胜了烦恼,就会学会了苦中作乐,幸福也会跟着你。
母亲如同变了一个人,晚上买了猪肉包了水饺,吃了很久以来都没有吃过的香喷喷的一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收拾好木车,却被小道拦住了,小道有了更好地主意。
八一建军节要到了,这年代的人对建军节很重视,小道想到了一首歌《咱当兵的人》。
小道清楚,鲁中钢铁厂的人一多半都是军人,鲁中厂八一肯定会举行庆祝活动。
母亲还是推着木车去了钢厂,因为这样小道就可以坐着车去,二十多里路母亲不忍心让他走着去。
小道让母亲直接去了炼铁厂,他不去广播大楼,是因为他知道陈国庆这时候就是一铁厂炼铁车间主任,还知道他是一名复员干部。
到了炼铁厂大门口,小道让母亲坐在木车上休息,自己就站在门口等着炼铁工人们来上班的时间。
炼铁厂的工人都很自觉大多都是提前一个小时就来上班了,他们有充足的时间看小道的表演。
早上七点整,小道的表演要开始了,他先选了一首很多人都喜欢的诗《海燕》
小道是个有语言有天赋的人,上一世初中开始学习英语,很多人都觉得英语好难,可小道却觉得很简单,当别人在初三毕业时能勉勉强强磕磕绊绊的读完一篇完整的英语课文时候,他已经在看英语名著了。
小道辍学后还自学了法语与俄语。
厂门口围满了人,保卫室的人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没一个人想要撵走他们,这时候要是谁敢这样做,保证会引起众怒,因为小道在唱英语歌。
“这小子才多大呀,就能会唱英语歌了。”
这里并没有几个人能听得懂英语,但不代表就没人听得懂。
“刚子,他的英语正确吗?”
叫刚子的青年人眼神呆滞了片刻,听到同伴问自己,才反应过来。
“他的英语不但正确,还很准确,还有就是他唱的英文歌很好听,至少我没有听过。”
驴毛塞了人耳朵,混乱!
同伴有些凌乱了,这小孩子会英语还很标准,这是妖孽吗?
我去!姥姥的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唱完歌小道又用中文唱了一遍,英文歌用中文唱其实效果很差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刚子对小道的惊诧,他翻译的好准确,至少自己的翻译水平达不到,要知道自己可是正经的英文尖子生。
小道时刻关注着周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孔走了过来,赶忙用俄语朗诵起了《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象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在悬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