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亭的一处房间内。
不老不死的蓬莱山辉夜,紧紧握着栏杆,她看着人间之里上方那片耀眼的光亮,震惊的无法言语。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光芒。
那片夺目的光芒,不是别的,正是剑哉曾经给她演示过的剑光。
只是她从未想象过,剑光会如此的……
如此的温柔、动人、以及……美丽。
此时本应该是黄昏过后,午夜到来,是一天中光亮最黯淡的时节。
可此刻天边一角,位于人间之里的天空上方,就好像突然落下一道流星雨,变得崭然闪亮。
她无法理解,剑哉是如何放出如此多的光亮与灵气的。
虽然她知道剑哉是一千三百年前某个剑客的转世,同时也是三大灵剑之一、布都御魂剑的剑灵。
她也依然无法理解。
就好像整个幻想乡都在呼应着他一样。
这片光亮只在越来越强,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
她张大了眼睛,就这样失神的看着天空中这些萤火般的亮光一点点、像飞雪般落下。
落在人里屋子的屋檐上,落在永远亭的积雪上,落在她的鼻尖上。
很少有人能更深层次地理解这片光亮所蕴含的意义。
这个很少,并不包括站在永远亭门口的那位鞍马天狗。
他此刻并没有像站在永远亭内的蓬莱山辉夜那样尝试去接触或感知这片光亮,他只是默默地戴上了兜里,遮住了自己的眼,遮住了天。
看着头顶这片阔别一千三百年之久的萤光,感受着这片虽然外表温柔,但内里是止不住的锋芒的剑光,这一位妖怪山上难逢敌手的大妖怪,脸上充满的茫然与虔诚。
站在他身后的八意永琳却没有半分动容,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只是面色沉重与庄严的望着天边。
望着白玉楼的方向。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那片剑光。
……
……
剑哉的眼里也只有剑光。
此时他的眼里真的只有剑光。
整个世界就像是被剑光组成。
这片萤绿汇集到了极致,就变成了青。
八意剑哉的青。
但剑哉并不惊讶与担忧。
他知道,这青,在此刻是属于他的。
那是布都御魂剑的召唤。
那是布都御魂剑在呼唤着他。
所以他十分勉强的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这片剑光挪开,往更深处看去。
他看向这片剑光的来源,看向自己手中握紧的剑。
是布都御魂剑。
是第二把布都御魂剑。
这把布都御魂剑在极力的呼唤,在极力的渴望着自己的催动。
如果,拔剑是他对它的呼唤。
那么,剑光便是它对他的回答。
剑哉沉下心来,平静的开放自己的内心,全力感受着这把剑。
当一个人握剑成为本能,当一个人一出生就握着剑,当一个人有意识开始便会舞动剑。
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很适合学剑。
想到这里,剑哉微微一笑,他心想着‘或许自己就是天生就该很学剑的人’。
如果剑是他的命,剑是他的魂,剑是他的魄,他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剑。
那么此刻,这把布都御魂剑绝对不会回应他的召唤。
这其中的问题要说明太过复杂,但剑哉只是瞬间就从直觉上感受到。
这把剑,只为我而挥动。
并非为了剑哉,并非为了八意剑哉。
只是为了某个想要挥剑,为了某个想要贯彻自己剑道的剑客挥动。
所以它来到了自己的手中。
它是一把剑,一把只会握在剑客手中的剑。
它的一切一切属于剑客,它的一切一切回应着剑哉。
如果剑客和剑之间的关联是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关系,那么剑哉与布都御魂剑便是天下最一等的知音。
此刻,他们的心意相通,他们的心神相同。
一把剑回应了一个剑客,来到了这里。
冥冥之中仿佛早已注定这一切。
冥冥之中仿佛早已注定……
我天生就该做个剑客。
一个道袍被染得一片青色的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身负重伤,手脚都带着极其严重的伤势,内脏也泛着一股强烈的剧痛,骨头或许也断了几根。
但剑光中,他面色惨白,却带着笑意。
祭坛上的灵气骤然变得澄亮。
一个剑客,一个手中此刻有着剑的剑客。
对于一个全身心投入剑术之中的剑客,眼前这道太过浮夸的剑光,似乎太耀眼了些。
于是剑哉握紧了布都御魂剑,朝着自己面前的这道剑光。
用自己最真切,最认真的力道,挥舞出了自己的剑光。
回应着来自布都御魂剑的心意。
祭坛上,骤然亮起了一道更猛烈的剑光,撕开了这些萤光。
那是一道剑光,是剑哉的第二剑。
第二剑远比第一剑来的强势,甚至要比八意剑哉的前两剑还要强势。
因为这道剑光让八云紫手中的茶杯落地而碎。
因为这道剑光让灵梦手中的符咒轰然爆裂。
因为这道剑光让妖梦的双剑骤然出鞘。
因为这道剑光,覆盖了这天,遮住了这眼。
因为满天星辰,皆为剑光。
……
……
这个扑面而至的剑光,并没有直接袭向八意剑哉,或者说这道剑光在剑哉刻意而为之下,直到其一尺前就消逝不见了。
祭坛上再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