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回答张娴,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呜咽声,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我就说:张娴啊,你听到了什么没有啊?
好像有人在哭呢…;…;是女人在哭。张娴低声道。
我说: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如何?
就先走出了张娴生父生母家的院子,我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这是出于一种少年的好奇心。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复杂的因素,今晚我要住在张娴家的,这马桥镇我已经没有了家,张蜀黍那个黑乎乎的院子几乎就是废墟,我能住吗?住张娴家,这是没有办法的,对此我心里有点尴尬,但是张娴很热情,邀请我。我想这个时候马上就睡觉也不妥吧,这马桥镇也没什么好玩,去外边也不好。
再就是我刚才被电视的画面吓吐了,走走人也舒服点。反正各种理由都说得通。
我就向着哭的声音寻去了。
张娴跟着我。因为夜黑了。张娴貌似有点怕,女孩都是这样的,她们怕黑,这张娴就用手拉我衣服,我心里笑了下。
我就让她拉了,但是她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安全,低声对我道:小明,你把…;…;把手给我吧。
我一愣,就把手给了张娴,她一下子就抓了我的手,紧紧的抓我。
她的小手让我一下子感觉到了女孩的手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种滋味,很美好。很温暖,很什么的…;…;
其实这个时候我也没时间想这么多,就主动配合张娴的手,任由她怎么抓我。随便她好了。
我走了几步,对张娴道:好像这哭的声音就是你生父生母住的这个村啊。
我也觉得是,前面就到了。张娴突然道。因为声音确实就是越来越清楚了,这时候还有音乐声,是军乐队的声音。
尼玛这个声音我熟悉啊,张蜀黍的死,我妈那回,都有军乐队来的,这是马桥镇死了人的风俗习惯,其实在我们县,每个镇每个村都是这样的,我们经常在走路的时候看见人家的墙壁上用石灰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军乐队,联系电话,联系人…;…;
但你要是真以为是电影上的那个军乐队,呵呵,你就傻逼了,这军乐队是给死了人的家里演奏丧乐的,但是我奇怪的是:丧曲呢?而且几乎都是流行歌曲,这时候我听到了军乐队在演奏一首当时很牛逼的歌了,遽然是《渴望》电视剧的主题歌: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
我和张娴就走近了那户人家,哭的女人我们也看到了,真的是一个老太婆,她正在哭丧呢。
那户人家里也坐了很多的人,我猜测都是老太婆家的亲戚朋友吧,张娴对我道:我们走吧,我怕!
我就想走,但是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说话了,因为有看热闹的人在我们前面,一个在说:真惨啊,怎么烧的,直接就把人烧成了黑炭了,这下子瞎子婆婆就一个人过日子了。
那她儿媳妇呢。张铁林他媳妇呢?另一个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媳妇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逃了!看来花钱买来的媳妇就是不可靠啊!这钱打水漂了!一个人感叹道。
这张铁林牛逼了一辈子,凶狠了一辈子,不想被大火烧成了焦炭。真是恶有恶报啊!开始说话的那个人道。
啊?他们说什么呢?难道电视里出现的那个蚕种厂被烧死的人就是这户人家的人?那人叫张铁林?是村里的老光棍?看来这逼人缘也不怎么好啊,要不?人家怎么说他是恶有恶报呢?
再就是:张铁林有一个媳妇是花钱买来的?
我继续听了一会儿闲聊,还知道张铁林今年四十多岁了,但是去年。他有了钱,因为他在马桥镇的蚕种场上了班了,他在蚕种场培植绿化,也就是做盆景,搞什么盆栽,一个月工资有好几千,我就想,蚕种场怎么不养蚕啊?培植绿化、盆栽?喔。这是搞多种经营。我心里想。九十年代的时候,人们追求富裕的热情确实高涨的,一个蚕种场如果只是养蚕,估计也赚不了大钱。
知道了哪里有哭声,究竟是什么缘由。我就和张娴就回她的家了,这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们回学校,县高中,至于这一夜我住她家这事,我一直把这事藏在了心里,这是我和张娴之间最亲近的一次,是秘密,我住的房间就靠着张娴的房间,哎。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亲近了,到了高二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投入了白热化的为了迎接高考的战斗中去了。
高二的时候。我答应了季小芸,也就是我的干妈,本人一定考上大学给你争光,而且那个时候我心里也知道,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我给她好消息呢,那女人就是前面说的王舒雅。我初中的班主任老师。她后来不当老师了,但是她养了我三年呢,三年的养育之恩让我永远记住了她,王舒雅。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后来的见面是那么的残酷…;…;
好吧,先不说这事,说我回到了县高中的一个礼拜后,我被陈晓叫到办公室去了,我也不知道陈晓叫我去有什么事情?我想我也没犯错误啊,陈晓对我道:陈小明,告诉你一件事啊,你这次物理测验考试一百分。
哈哈!我得意地笑了。心道,就这事啊。
我眉开眼笑的,眼睛里散发着浓烈的逼味儿呢。
陈晓说的物理考试是一次常规的小测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