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没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空气中悠悠的原木香味让她感到有些熟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周围的家具门柱都是未曾上漆处理的原木,暗黄的色泽并不沉闷,更显古朴幽韵。
难道这里是幕府?风没撑起身来,守在门边的侍女立刻发现了她的动静,惊喜道:“姑娘您终于醒了,我去通知老爷夫人!”
立刻又有另外的侍女们迎了进来,细致地为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让风没颇为惊讶。
风没手腕无力,就着侍女的手喝了口茶,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幕府,听说老爷夫人在世川里把你捞了上来,带回府里养伤。这些日子姑娘您的伤势反反复复,可把他们吓坏了。”那侍女看着不是个怕生的人,一张快嘴把事情一溜都给说了出来。
果然是幕府,慕老爷和慕夫人定是认出了我,可惜······
想起早已灰飞烟灭的慕清欢的*,风没眸中暗了暗。当年洛云漓的魂魄消散之后,真水的魂魄便寄生在了白漓清的肉身上。慕清欢的身体经受了此前几番折腾,早已到了极限,瞬间便消解殆尽。
风没一直没有把这么消息告诉幕府二老,一是白夜泽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二是担心二老年岁已高,经不住再一次的打击。
这样想着,慕夫人已经带着巫医到了门口,见风没已能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惊喜:“姑娘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快让巫医给你瞧瞧。”
巫医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捏起一丝灵蕴探来,却被风没抬手挡住。
“不必了,劳烦巫医和夫人费心,我只需调理几日便好。”她无视巫医不满的眼神,向慕夫人深深一拜:“此番落难,多亏慕老爷慕夫人出手相救,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风没万死不辞。”
慕夫人连忙将风没扶起,嗔怪道:“姑娘身体还虚着,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你既然是小洛的朋友,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等你身体好了后陪我们好好聊聊,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风没心头一酸,险些红了眼眶,她低下头去狠眨了几下眼睛,心中的愧疚不由得更重了几分。
“你既然不愿意让巫医为你探查,那就把把脉吧,身体总是要调养好的,这一点你可得听我的,不可任性。”慕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吩咐那巫医上前去细细把了脉,开了药方,又赶紧命人去煎药,看着她忙碌的模样风没心中袭上难言的暖意,喉头却更为干涩:“慕夫人,风没不值得您如此。”
“什么值得不值得,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在幕府清闲惯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让我摆弄,我岂能放过你。”慕夫人一点她的额头,笑了起来,惹得风没也弯了唇角。
“看来心情是好些了,你刚醒过来,还是不要太费精神了,快躺下歇息吧,我去给你看看药去。”慕夫人把她按下,仔细地掖了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一种奇异的感觉扫过她全身,浑身被舒适的温暖所包围,渐渐让她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缓缓沉入了梦乡。
她只觉得,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幕府中厅,经过半月的调养,风没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这几日慕夫人悉心照顾在侧,与她说话解闷,却故意避开那些敏感的话题,让风没心中很是感激。
不过她还是决定与幕府二老说个明白,也不枉他们相救之情。
慕崇杉自后堂转了出来,慕夫人紧随其后。风没连忙起身拜谢,被他扶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没,笑道:“没想到这身粗布衣裙也盖不住姑娘身上的非凡之气啊。”
“慕老爷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非凡之气,况且幕府的衣物哪里有粗浅的道理。”风没笑了笑,然后对慕老爷与慕夫人徐徐一拜,郑重道:“风没经此一难,多谢慕老爷慕夫人出手相救才能免遭一死。这几日更是受了二老的悉心照顾,风没感激不尽!”
“姑娘不必多礼,这自然是我们该做的。”慕崇杉扶起风没,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厅中便只留下三人。
“坐,现在屋内并无他人,我便直问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姑娘是否就是白夜泽泽主风没?”慕崇杉刚一坐下便急急地发问道。
风没点了点头,并不打算隐瞒:“是。”
慕崇杉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心中也难免惊异,顿时起身拜到:“不知泽主大驾光临,慕崇杉有失礼数,还望泽主不要怪罪。”
“慕老爷您这是为何!千万不要如此,我怎么会与你们摆架子。我在外便与普通百姓无异,你们喊我风没便是,不用对我以泽主之礼相待。”风没急忙将二人扶起,解释道。
“可这······”慕崇杉面有为难之色,风没只好又说道:“就只当帮我个忙,掩盖我的身份。不然泽主外出被打成重伤,被有心人知道怕是会引起波澜。”
“既然泽主坚持,我们就冒犯了。”慕崇杉擦了擦额旁的冷汗,在慕夫人的搀扶下重新坐下,缓了口气,想起半月前将风没救回时的场景,不由得叹道:“想不到你之前伤得如此之重,救你回来之后也是屡遭险境,竟然都挨了过来,实在是命大啊。”
风没感激地一笑:“若不是慕夫人悉心照顾,我怕是没这么快恢复过来。”
“不过老夫能否问一句,你被何人重伤?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慕崇杉关切道。
风没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慕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