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师妹!”
“送客!”秋长歌拎着溪慈头也不回地离开,云墨逍想要追上去,面前却涌出了许多瑶华弟子阻断了道路。一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弟子上前,对众人一拱手,道:“诸位请回吧,掌教不会再见你们了。”
“逍,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了,我们回去之后再做打算。”霍柒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视线里,云墨逍的身影在一片晃动的白影中时隐时现,溪慈眼中涌出的泪水将一切扭曲成茫白与血色,直至黑暗将光明完全吞没。
黑暗之中,烛火丝丝缕缕的光亮不住地挣扎,却依旧被黑夜渐渐蚕食,留下寸许的光明,徒增绝望。
溪慈蜷缩在门边,目光空洞地望着那一丁点烛火,寒冷无孔不入,阴冷的风从门缝底下透过,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悄无声息。
门外脚步声渐起,直到门前停住,像是徘徊了许久,终于推门进来。
房内昏暗的光线让秋长歌微眯起双眼,他环视了一周,终于在门边看见失魂落魄的溪慈,像是一只小兽用并不有力的双手保护自己。
秋长歌心中一疼,想要伸出手去拉她起来,却又回想起今日拉她离开时她愤恨失望的眼神,想起她怀中破碎的黑青玉轮,想起她不顾一切挡在云墨逍身前的样子,心中一股邪火又窜了上来。
他冷冷收回手,高高在上地看着毫无反应的溪慈:“你还不悔悟吗?”
溪慈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悲哀又怜悯地笑了笑:“我问心无愧,何来悔悟?”
“你!”秋长歌正欲发作,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溪慈,师傅只留下我们两个师兄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你知道,如今这瑶华的一切总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突然,秋长歌话锋一转,目光如箭射向溪慈:“可是你,竟然帮着那个云墨逍,帮着苍云剑派!你这样以后要如何让众弟子服你敬你?让我如何下台?”
“师兄,我从未想过要背叛瑶华剑派,墨逍也从未想过要对瑶华不利,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不想要接手瑶华,瑶华是属于师兄的,只希望师兄能放我和墨逍离开,不要再与他争斗下去了。”
“你果然还是想着走,溪慈,枉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我绝不会让你跟云墨逍走,瑶华不允许有叛徒存在。若你执意如此,我便只能将你祭天了!”秋长歌面容冷峻,他口中的一字一句都残忍毫不留情。
溪慈只是淡淡一笑:“师兄,你知道人这一生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不是贫穷疾病,不是一无所有。是你花了一辈子争取的一切,却非你心中所爱,一辈子被困在囚笼里,直到老去濒死,回想起过去的一切,才开始后悔,后悔你没有真正活过。”
秋长歌浑身发抖,指着溪慈双目眦裂,溪慈清澈的目光像一把火焰时时灼烧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然而愤怒也越烧越烈。
一声巨响,门被摔进门框里,木制的大门渐渐开裂出几道裂痕,破裂之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