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哇”的一下哭出来:“你还背着我,在外面偷腥!”
念一着实被眼前这般阵势惊住,再闹下去,也不知左邻右舍会否听到,想到此处,她汗颜地抚了抚眉心。
“天地良心!”白玉堂一掌拍在门上,几乎咬牙切齿,“我几时有过?!”
连翘哭道:“那你晚上干嘛去了!”
“……我……”
“说不出来了吧?”她抽着鼻子,深觉心酸,“你果然……”
“没有,我就是……陪我二哥练功去了。”说罢,他就朝旁边的人骂道,“都是你!挑什么时候不好,非得夜里打地洞!”
随即便听得有人小声辩解:“还不是怨你自己不告诉人家……”
连翘哭得稀里哗啦,良久才反应过来:“你……你二哥?”
“是是是。”门外那人连声答应,仔细一辩,语气声调的确很像韩彰,“弟妹对不住了,白日里五弟得陪你,实在无法,只能夜里借他用用,横竖比武之日就要到了,五弟还你便是。”
“什么借什么还?”白玉堂没好气,“感情我是东西么?!”
……
“好了好了。”实在是听不下去,念一忙将门打开,苦笑道,“既然没事,就早些把连妹子带回去。”她拉着连翘往前轻轻推了推,“可看好了,莫让她又受委屈跑出来。”
白玉堂窘迫地颔首笑笑:“不会了,此番多有打搅,下回我定登门拜访。”
连翘皱了皱鼻子,不甘不愿地由他牵着,“那我走了。”
念一微微一笑:“慢走。”
“有空再给我做酸梅糕点好不好?”
她无奈:“好。”
送走这两个冤家,念一关上门,叹了口气,仍回到房内,取了医书来翻阅。从前对于医术她是一窍不通,但自打回到开封,展昭官复原职后,每每办案回来,少不得受些伤,有轻有重,总跑医馆也麻烦,时间一长她自己也学会了不少。
再加上如今又有了两个孩子,懂些养生的方子也好照顾这一家子。
刚提笔写下药方,忽闻得院外有马匹的动静,她眼底一喜,随手搁下笔就往外走。
展昭正抚上门扉,还未及去推,念一已从里面拉开,眉目间满含笑意。
“回来了?”
他轻轻点头,唇边亦噙着微笑:“嗯。”
一身的风尘,想必是赶了很远的路,念一不由心疼地踮脚给他拍去肩头的灰,继而打趣:“这次倒是准时,说五日就五日。”
“案子是马汉负责,我不过去帮帮忙而已,所以能够早些回来……小媛小恒呢?”他牵着马,两人往屋里走。
“还在学堂的。”念一拴好了马,伸手去挽他,“今天买了新鲜的鲫鱼,想吃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
进了房内,展昭俯身倒茶,念一却忽然皱起眉,凝神打量他。
展昭不解:“怎么?”
她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展昭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低头喝茶,不想嘴尚未碰到茶碗,就被她劈手夺去。
“你老实说。”念一把茶碗一放,眸中不悦,“这么重的血腥味,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
他还想辩解,后半句却因她担忧的神色戛然而止,良久,展昭才无奈地笑笑:“是小伤。”
念一轻咬着嘴唇,拉过他的手上下检查,“伤在哪儿了?”
“后背……真的是小伤。”
他越这么说,念一越发不能放心,扳着他背脊转过去,伸手解开衣衫。一股淡淡的药膏味道四散开来,褪下中衣之后,果然在他琵琶骨上看见一条半长的口子。饶是已经上了药,血也才刚刚止住而已。
“你也是的,伤了就伤了,如何不告诉我?这药能用么?万一对伤口不好怎么办。”
“只是皮外伤。”见她这般模样,展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用的寻常的金创药罢了,能有什么不好的。”
念一抿唇打量他的伤势,瞧着的确只是皮肉伤,这才暗松口气,取了棉条替他简单清理伤口。
“这两天不能沾水,就别洗澡了,一会儿我去打水来给你擦身子。”
“嗯……我自己来吧。”
“没事。”
上过了药,她换好纱布,出去端了盆热水进屋,低头拿帕子细细地给他擦去脸上的风尘。
“是什么案子?还有人伤得了你么?”
他摇头:“也不是什么大案,案子倒是好查,只不过对方请的杀手不太好对付。”
“难怪马汉非得让你去。”念一回头将面巾浸在水中,拧了一把,嘀咕道,“就是让你去挡刀子的。”
“不要这么说……”展昭轻轻搂住她,“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
“我知道。”
念一低头抵着他额头,清澈的星眸中恰好能映出自己的影子,她垂目在他嘴角上吻了一下。展昭顺势闭上眼,微微启唇,尚未深吻,院子里蓦地听到两串欢快的脚步。
“娘亲,我饿了!”
屋中两人猛然睁开眼,慌张之际才想起没有锁门,念一正松手,“哗”的一下,展媛站在门外,张口就道:“娘,我饿……”
展恒倒抽着凉气,急忙伸手把她眼睛捂住。
“呀,天黑了?”
展恒很是识相地推着她往外走。
“哥,我们去哪里呀?”
他表情严肃:“去院子里透透气……”
“诶?”
“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