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背起药箱,拿着葫芦,跟着一帮士兵,往门外走,疤鼠心眼多,他总觉得今天这事有点怪,于是上前拉住一个小兵,悄悄问道:“兄弟,你们刚才去请医生的时候,是在李国手的家里,遇到他师弟的吗?”
“不是啊,李国手锁着门呢,我们刚要回来,就碰见他师弟也去看望师兄,这不,顺便就请来了。”
“糟糕,”疤鼠嘀咕了一声,这时,众人已经到了大门外,将江生抬上了黄包车,一帮士兵,骑了马,医生也骑了马,正急匆匆地要出,疤鼠紧跑几步,追上陈歪脖,拉住他说:“团长,这不对啊,赶紧让他们站住。”
“怎么了?”
“这个医生很可疑,他真是李国手的师弟吗?这么把犯人给放出去,不保险。”
“咳,”陈歪脖歪着脖子斜了疤鼠两眼,“兄弟,岳阳是咱们的地盘,有什么不保险?我还派了十个弟兄护送,万无一失,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现在乱党和其它各派军队的活动,都很猖獗……”
“哈哈,在咱们岳阳,就只有我的军队,没有别的。”陈歪脖梗着歪脖子,得意地说。
这时,一行人马,已经离开了团部,疤鼠见说不动陈歪脖,摇了摇头,拔退跟着出了院子,向远处望去,只见前面的黄包车和护送的骑兵们,拐过弯去,很快就不见了。
拉黄包车的人,是小个子,他装作闲遛达,拉着车转悠到团部门口,马上就被里面的士兵给叫住了,接着,江生被抬着出来,放到黄包车上,江生服了解药以后,神智已经清醒,只是头还有些痛,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拉车的小个子,依旧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倚靠在车的后背上。
徐厚骑着马走在前面,不住扬鞭催马,小个子拉着黄包车一溜小跑,街上的行人见了,纷纷躲避,队伍越走越快,后面的骑兵队长也起了疑,催马上前问道:“先生,你这是去哪里取药?”
“城外。”
“站住。”队长觉出事情不妙,赶紧把背上背着的长枪给拿了起来,徐厚忽然回过身来,拿起手中的葫芦,便砸了过来。
葫芦有二尺多长,“忽”地一下冲队长的脑门飞过来,正砸在队长脸上,队长躲避不及,“哎哟”一声,身子歪了歪,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这一下,队伍乱了起来,士兵们一边乱喊着一边纷纷抄枪,江生猛地从黄包车上跳下来,小个子说:“快跑。”将黄包车一扔,拉着江生,向前便跑。
徐厚双腿猛一夹马肚,催马向前疾驰,但这里不是野外,街道曲里拐弯,马匹并不能全力奔跑,这时,听后边士兵们一阵乱嚷,他知道马上便会受到攻击,这当口正跑到一处胡同里的墙边,他将身一纵,身子离了马背,双手攀住墙头,便跃到了墙上。
“叭叭,”后面的士兵们开枪了,但这时小个子和江生已经拐过了墙角,徐厚在墙头上象狸猫一样,伏着身窜了几步,也跳到了前面的胡同外。
士兵们骑在马上,射击并不准确,他们驱马跑出这个胡同,只见前面逃跑的“黄包车夫”和犯人,以及“医生”,都在奔向另一个窄小的胡同,他们一边乱嚷着,一边举枪射击,同时催马奔过去。
“叭叭叭,”前面,忽然飞来一串子弹,一个骑兵“哎哟”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让这群骑兵吓了一跳,岳阳城里,本来就只有他们是武装力量,哪里来的队伍用枪阻击?难道是土匪进城了?或是别派部队,打进来了?
“叭叭叭,”枪声接二连三地响着,子弹“啾啾”地从身边飞过,这几个士兵吓蒙了,不敢再追,纷纷从马上跳下来,躲到墙角后边,一边用枪向前射击,一边乱哄哄地嚷着:“不好,前面有埋伏。”“快去向团长报告。”“有人攻城了。”
徐厚紧跑几步,追上小个子和江生,三个人一阵猛跑,钻进小胡同里,从旁边跑过来几个持着枪的小队队员,带队的是满伯华,他挥着手说:“快,快走。”
“叭叭叭,”身后,枪声响得越来越激烈,说明敌人的大部队已经出动了。大家迈开双腿,一阵狂奔,岳阳城并没有完整的城墙,一行人顺着勘察好的线路,很快跑出了城外。
徐厚问江生:“怎么样?”
“没事,你这个医生当得不错。”
放慢脚步喘了一阵气,大家不敢久耽,知道城里的陈歪脖很快便会调集追兵扑过来,于是马不停蹄,赶紧奔到湖边,老齐、小白和几个队员都在这里,大家一起上了船,扬帆,向湖里驶去。身后的枪声,还在零落地响着。
阿秋和月容没在岳阳多呆,很快到了长沙。
两个姑娘早就向往着长沙这边火热的斗争生活,盼着和石锁、大凤、胡栓、段老三等老熟人见面,她们商量在这里住些日子,因此心情都很兴奋。走到迎宾茶馆的时候,一个秃头笑嘻嘻地迎上来,“两位,里边喝茶。”
她俩都知道茶馆是自己人开的,秃头也是内部人,因此乐呵呵地走进屋内,却意外地看见里边坐满了人,一片嗡嗡的说话声,这些人有的穿着考究,有的衣衫破旧,形形色色,不少人还背着拎着包袱箱子,象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一个姑娘正在人群里忙着,向这边招手,“月容,阿秋,是你们吗?”
“你是……我知道了,你长这么漂亮,一定是阿宁姐。”月容拍着手叫道。三个姑娘凑在一起,欢喜得不得了,连搂带抱,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