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中的词典缓缓滑落,摔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桌面上那本手札,脑海中空白到无法思考的地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何等的荒唐……何等的残酷……
“我在的话,母亲会很不舒服的。”
“离我远点比较好。”
“他们,都很怕我。”
那张稚嫩而面无表情的小脸再度浮现在眼前,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耳畔回响,那些看似无厘的语话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少女的牙齿不住地颤抖着,连拳头都无法握紧。
这是恶作剧吧……绝对是恶作剧吧……故意用古体字写出来骗人的东西……
但是,真相就是如此的无情。
如果这本手札上所抄录的事情都是真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姨母对亚酱的冷漠和恐惧,周边旁人对亚酱的排斥,金色恶魔之名……所有的分歧点都因为这本手札而串联到一起,彻底连接成一条悲伤的锁链,陈述着冰冷的事实。
那个孩子……一直都在承受着吗…...这样蛮不讲理而又痛苦的事情……
那个男人……一直对此……置之不理吗!?!?
没错啊!如果真的按照这本手札上所说,那么,那个男人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作为长老的他,甚至有可能就是一手促成现在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
少女咬了咬唇,猛地一拍桌子,朝着图书馆外冲去。
……
“呦~杂种,不好好呆在那间庇护所里乞讨,滚回来这地方做什么?”
休斯?多伦夏,现任的多伦夏家族族长,兼任亚法隆长老之位,这位老当益壮的魔法师正一脸轻蔑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他看都不用看,都能猜到来人是谁,毕竟,能自由出入多伦夏领地而又无需通报的人,一个手就能数过来。
如他所料,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人,确实是那个玷污了多伦夏血脉的玩意儿。
想到这里,老者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外祖父大人……您……亚酱的事情……一直知道吗……”
“噢厚~你在指什么呢?我知道的事情,可是多得数不过来啊……毕竟,作为我的外孙,亚瑟在刚会走路的时候,成就也比你这废物要高得多啊。”
看着老人那副凶相毕露的神情,少女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老疯子的恐怖,眼前再度浮现起那抹淡然的金色,她咬咬牙,极力克服心中对面前老者的恐惧,迈动战栗的双腿,向前踏进了几步,尽其所能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大声地说道,
“关于亚酱背负了‘雾尼的诅咒’这件事!”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
眼前外孙女所说出的词语似乎彻底打破了老者的算盘,他一时间也顾不得之前的打算,脸色飞快地沉下来,语调也不再是之前的那种轻蔑和鄙夷,在那破碎虚浮掩饰下,真正的肃穆和庄严暴露了出来。
“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现在在质问你!!!你到底知不知情!?”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和外公对峙的勇气呢?是那股虚无缥缈的正义感?亦或是对弟弟的怜爱?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她的全身都浸染在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当中,即便是面对心中最黑暗的恐惧,也能毫无芥蒂地挺直腰板。
“你,知道‘雾尼’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吗?”
“这本手札,我已经看完了。”
她将怀里的那本古旧的手札掏了出来,丢向那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后者看着她坚毅的表情,嘴角扬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他接过手札,看着上面的标题,眉毛不禁皱了皱,当看见那个署名的时候,他的脸色才开始真正的严峻起来,不同于还需要翻阅词典的少女,学识丰富的老者能流畅地阅读这些诡异的古文字,越是看下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在翻了几页之后,他就重重地合上了这本手札。
无需质疑,以这个厚度,不该知道的,上面应该写了个遍了。
“如果我说,这本手札上写的,都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那好,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手札上写的,全部都是真实的,亚瑟的事情……不,艾斯缇露之所以成为牺牲品,以及亚瑟作为‘雾尼’出生,都是我一手促成的,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休斯?多伦夏!!!!!!!!!!!!!!!!!!!!!!!!!”
老者微笑地看着暴怒的少女,后者伸手抓起书柜上那一罐罐浸泡在透明液体中的骨骼就往地上砸去,右手用力往地上一砸,无数苍白的骨链就从地面升起,以铺天盖地之势朝老者轰来。
“蜜雪儿,我应该说过,再多的魔力,无法操控,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者的右臂已经变成了一条近两米长的巨大白爪,从容地拍开自己身前的骨链,任由那些打不中的攻击朝自己身后的墙壁刺去。
“那么……这样呢!?”
少女怒吼一声,地面上射出的骨链都在汹涌澎湃的魔力下高速旋转着,所有的骨链顿时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将周边的书架和瓷砖都撕得支离破碎……
“不错的创意,你唯独有用的也就那颗脑子了……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小把戏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