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着的,是一片牛奶似的雪白,却有着大理石般光滑坚硬的触感,踢踏踢踏地,昂起首来,天空也是同样的冰冷色彩,空气与凝胶无异,四周也不例外地被染上苍白的韵味连遥远的地平线都一并吞噬……
少女跌跌撞撞地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中行走着,不时摔倒在地面上,也只得咬咬牙撑着膝盖站起来——连一个依靠的东西都没有。
突兀地,天空被染黑,空气也多了几分灼热的焦血味。
粘稠的血液从地面被冻裂开来的缝隙中溢出,少女的浑身上下也开始流出血液,将原本的白色一股脑儿地吞噬了,余下唯一的白皙……是从血海中升起的具具白骨,少女呆滞了一下,随之便是一阵狂喜,她欢快地在血液中起舞,即便虚弱的身体让她跌倒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心满意足地扶着那些白骨重新站起来,脸上满是无法抑制的笑容。
渐渐地,原本只是在冰冷中渴求着温暖和依靠的她,变得扭曲起来了。
欣喜的天真笑容变成无情的狂笑,衣衫褴褛的少女俯下身来,倾尽一切地从血池中扯出一具又一具的白骨,肆意地将其拆散成小块,捧在手里,嘴因为喘息而无法笑出声音,但还是咧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紧接着,她又整个人扑进了血池,拼命地用手去搅动着那些冒泡的血液,让它们翻滚、沸腾,少女兴奋地看着自己被烫伤的四肢,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满足……
不够!还不够!我会被冻死的!摔倒之后会再也站不起来的!!!
瘦小的身影如此想着,便猛地从血池中坐了起来,再次搅动血池,挖掘白骨,不知疲惫不舍昼夜,每当她又挖出了一具白骨,或者又将血池的温度提升的时候,就会快乐地挥舞着双臂,但很快又会重新陷入恐慌,继续拼出性命去重复着那些瘆人的工作。
我不要死,我绝对不要死!!!
“已经,够了吧?”
“!?”
浑身血迹斑斑如同魔物一般的人形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向身后,随后变得惊恐万分,最后剩下的,却是无尽的狂怒……
那里站着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普普通通的黑色长发,普普通通的可爱面容,普普通通的水手服,普普通通的幸福笑容,若果硬要说有什么不正常的,可能就只有那对被安详和幸福所充盈的双眸了。
“呜嗷嗷嗷啊!!!”
她朝着那个不知名的少女疯狂地咆哮着,想要冲过去将对方撕裂,却又在忌惮着什么一般向后缩着。
“没事的,不会被冻死的,身边也有很多可以依靠的东西。”
少女如此温柔地笑着,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那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孩子。
“呜啊!!!!!!!!!”
这时,血潭中的她猛地跃起,紧紧掐住少女的咽喉,疯狂地对着她咆哮着。
“唔……没事的……没事的……有他在……没事的……”
“唔!啊啊啊!!嗷嗷嗷啊!!!唔啊啊啊啊啊!!!!!”
然而,提到那个“他”的时候,血染的她却更加激动起来,疯狂地用指甲去抠少女颈脖上的皮肤,连先前所忌惮之物也全然不顾,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长期的非人生活已经将她折磨得连话都无法表露了。
但她所表露的意思,少女却悉数接收到了,她忍住窒息的痛苦,在脸上挤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不用害怕,我……我们是不会被抛弃的,就算不做这种事情,也不会被抛弃的。”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样想的只是你自己吧……被舍弃这种事情,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做工具又如何!?一开始,我们想做的就不是工具吧!?现在明明可以不作为工具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人身边了,连他都不把我们当初工具,那为什么我们自己要把自己当成工具啊!!!而且……”
少女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掐着她咽喉的那个人形顿时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色,急急忙忙地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反过来被少女抓住了双手。
“就算是这副样子啊……”
“嗷嗷嗷!!!呜啊!!啊!!!啊啊啊!!!不!!!!!!”
不等对方挣扎,少女便伸手插进了对方的胸膛,人形发出极为凄厉的哀嚎,少女没有理会,而是伸手一扯,刷拉……
白茫茫的一片。
那已经被烫得变色的皮肉之下,却仍然是冰冷的雪白。
人形顿时便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呆滞地坐在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粘稠腥臭的焦黑血海已经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
一片泌人心脾的湛蓝大海。
少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将那个无力的人形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脊背,望着头顶广阔的天空,幸福地眯起了双眸。
然后,猛地瞪圆,怀中那逐渐安静下来的人形也不解地望向她……
等等……为什么……还是喘不过气……
……
“噗哇!!!哈啊!哈啊!哈啊!”
“唔咿!?啊,抱歉吹雪酱……闷到你了?”
吹雪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对差点让自己窒息而死的凶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