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登时明白了,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一抬头却见法海眼神冷凝的看着自己,心念疾转间,仿佛有什么奇怪的第六感似的,白苏苏突然就明白法海眼神里的冷意了,心底登时一阵怒气上升,夹杂着被人冤枉的不快。
她压低声音怒道:“法海,你看我做什么?杭州城变成这样,难道是我造成的?你还讲不讲理了!”
法海淡淡道:“若非施主,妖王便不会出现在杭州,天劫也不会发生在这里。”
白苏苏被他这见鬼的逻辑气的一阵无语,刚想跳脚反驳,蓦地想到,杭州城的这场灾难,说到底总是紫耀带来的没错,而那人,很快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夫妻共荣共辱,如此……自己到的确算是罪魁祸首了,我不杀伯仁,仁却因我而死……
于是,她的气焰登时弱了下来。半响,讷讷道:“上次的事,王确实有些欠妥,不过,我会想办法好好帮这里的人……就当尽力补偿吧。”
法海微微弯了弯唇,俊秀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寥落,低声道:“师父当初的预言果然成真了,是贫僧无能。”
白苏苏也叹了口气,这一回,终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静悄悄的巷子里,两人一停下话语,气氛登时显得有些诡异。
白苏苏心里一阵不自在,半响,没话找话道:“……我听弈说你的禅院被毁掉了一部分,我很抱歉,那个……你看,我改日去金山寺多捐些香油钱好不好?”
法海无语,白苏苏略有些尴尬,幸好她脸皮比较厚,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啊,想必禅师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进去了啊。”
说罢,便转身要走。冷不丁眼前灰影一闪,白苏苏挑眉:“又怎么了?”法海淡淡道:“人~妖相恋害人害己,还请白施主三思。”
白苏苏顿时想起两个人出来的初衷了,不耐烦的道:“多谢你关心了,不过许仙如今身怀月老半成的修为,早已不是凡人,就青儿那一星半点的妖气,是根本伤不到他的,你这回放心了吧?”
“青儿?”法海蹙眉,有些不解。
白苏苏耐心的解释道:“不错,青儿是我妹妹,当初偷你的那颗仙丹就是给她的,她好不容易和许仙走到今天,你可不要坏人姻缘!”
法海默然,半响,淡淡的看了白苏苏一眼,微微转身:“既如此,是贫僧多事了。”
灰色的僧袍微微动了动,正欲离开。不知从哪里忽的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轰隆”声,那声音虽大,却非常奇怪,似被什么隔开了一般,若非修炼之人,普通人却是听不到的。
法海修长的身影蓦地一顿。白苏苏好奇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什么声音?”
法海凝神辨认了一下,蓦地哗然色变:“不好,有人试图拔~出了忘川河的定河神柱。”
定河神柱?这东西谁不知道关系重大,若是被毁,六界岂不都遭殃了!白苏苏的心“咚”的一跳,顷刻之间想起紫耀临去时的说的话,不由得隐隐猜出始作俑者的身份了,不过——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苏苏还没想明白,眼前灰影一闪,法海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喂,等我一下!”白苏苏飞速的撕下一角衣襟写了几个字,运起术法投到保安堂的后堂,便飞速的追着法海而去了。
鬼界,忘川河畔,一道白光过,半空中倏地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来,白苏苏游目四顾,登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脚下,传说中的鬼界早已变成了活脱脱的“水界”,无数黑漆漆的河水早已泛滥成灾,奔腾咆哮着无边无际的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这却不是最可怕的,最令她不寒而栗的,是从黑漆漆的激流中,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纸片一般的剪影——被镇压在忘川河底的亡灵?
白苏苏机伶伶打了个冷战,见那些黑黢黢的虚影呆滞的浮到水面上,慢慢的四散而去,其中却有数千余人,一个个仿佛受什么东西指引一般,缓缓的,不可阻挡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法海眼神一凝,蓦地飞身而起,伸手一探,手上凭空多了一串佛珠,他双手连舞,片刻,佛珠散作无数颗虚影,急速的砸向那些四散的亡灵们。被佛珠触及到的,当场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白苏苏知道事关重大,自己法力有限,留下也帮不了多大忙,便一个旋身拼命往前飞去,想要赶紧找到紫耀。
远远的,视线里出现一座造型诡异的大殿,大约是建在高处的缘故,尚未被肆意泛滥的忘川河水淹没。
大殿之前,横着一只巨大的柱子,柱子的两边,一边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为首的正是紫耀。另一边,却立着一个妖媚的黑衣女子,只是浑身伤痕累累,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白苏苏定睛看去,竟然是当初在雷峰塔里结识的魅姬!
她来不及惊讶,一个旋身落到紫耀身边:“王!”
紫耀转头,微微诧异道:“小白?你来做什么?”
白苏苏回头看了眼慢吞吞向着这边移来的那些亡灵,急道:“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妖王轻轻的拍了拍白苏苏情急之下扯着他袖子的冰凉的手:“别怕,那些都是当初天狐一族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白苏苏一惊:“天狐一族?”紫耀微笑,转头看着那些虚影,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欢愉的喜意,缓缓道:“不错,他们都是本王的族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