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很清醒!”
在她这么大声的叫出来的时候,瑞切尔正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瞪着她的可怜兮兮的丈夫,显得怒不可遏。易水似乎被她的表情吓住了,或者想起了几年之前瑞切尔教导他学习英语和法语时的情形,总之,他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这种情形并不常见……更确切的说,当他们的关系变得密切起来以后,类似的事情就也没有发生过。然而这一次,瑞切尔确实被易水弄得火冒三丈:他质疑她的匿名信计划,但并非因为它缺乏可行性,而是因为没有与秦朗交换意见。易水的反驳意见等于是怀疑她的能力,对于瑞切尔来说,这是难以容忍的。
当然,瑞切尔知道易水只是出于一片好心:她已经将手伸进秦朗的权力范围。公司的战略性决策一直由秦朗负责,而她负责的是日常管理和经营,现在的计划无疑是在挑战秦朗的权威——但秦朗并非一个可以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的领导者。尽管他离开前已经授权她处理一切事务的权限,然而有些行为仍然太冒险了。
但瑞切尔喜欢冒险。而且,一个绝妙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绝不会让它溜走。不管是否触犯了秦朗的权力,她要做那件事。
“你不能阻止我,易水。”她说。将声音放缓了一些。
“瑞切尔……”
“不用担心,我的计划还不至于让秦朗怒气冲天——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邓肯。”
“我担心的不是秦朗。”易水暗自咕哝到。毫无疑问,瑞切尔根本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以为他担心她会冒犯秦朗的权威,但实际上,秦朗根本不会在乎这种小事;他担心的是她的计划可能演变为令人头痛的麻烦——就好像她在广州湾制造的那起危机。糟糕的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位势力单薄的两广总督,而是芝加哥财团。如果她的运气不够好,那么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不过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除了让她更加生气之外不会发挥任何作用,易水只能将皮球丢给太平洋另一边的秦朗,由他决定是否需要阻止瑞切尔的计划。
“不管怎么样,”他谨慎的说,“至少你应该通知秦朗,让他知道你正在做什么。”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已经通知他了。”瑞切尔发现她的怒气又在上升——而她已经尽可能降低它。显然,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既然如此,那么最合适的办法就是换一个话题。
“那么,告诉我,”她想了一会儿,“奥康纳在古巴过得怎么样?”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易水正在考虑另一件事:为什么几年前秦朗曾半开玩笑的说,瑞切尔永远也不可能适合他。现在答案已变得非常明显,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两个人都具有的控制欲和完全相同的强硬性格只会使他们频繁陷入激烈的争吵,最后彻底毁掉相互间的关系。所以秦朗选择伊丽莎白,这样,当他希望清静的时候,一个简单的化学方面的新构想就能让伊丽莎白兴高采烈的冲进实验室,并在那里待上几个月;而适合瑞切尔的也就只有性格处于弱势的……
易水先摇了摇头,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然后耸耸肩。“还不错。除了蚊子、丛林疾病和伙食之外,没什么值得抱怨的,而且每天都能看到精彩表演。”
“精彩表演?”
他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解释到:“沙夫特少将和伍德将军正指挥联邦陆军和义勇骑兵团全力攻击西班牙军队驻守的圣胡安山,然而战斗就像闹剧一样滑稽。”
“嗯?”瑞切尔扬了扬眉毛。她需要更详细的解释。
“如果说得更仔细一些,那就是……”
那就是,在桑普森和施莱丢尽了美国海军的脸面之后,沙夫特和伍德也开始大出美国陆军的洋相:他们本应该向西班牙人的海岸炮台发动进攻,为海军的扫雷行动清除障碍,然而两位将军却违反陆军部的命令,以及与海军的协议,带着他们的部队钻进丛林,向拥有两万两千名守军的圣地亚哥城市发动了进攻。
更糟糕的是,不管沙夫特还是伍德,没有一个人想到通知海军——或者他们都以为桑普森和施莱知道他们的计划,但实际情况是,海军舰队还在港口外傻乎乎的等着陆军进攻海岸炮台,并时刻准备提供火力支援,根本不知道沙夫特和伍德带领的美国大兵已经一头撞到了西班牙人精心构筑的铁板上面:圣胡安山。
西班牙军队在那座山上修建了如同蛛蛛网一样复杂的壕沟体系和大量坚固碉堡,三千名绝对忠诚和勇敢的士兵带着十六挺马克沁机枪和大量弹药驻守在那里,准备给入侵的美国人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必须说,他们做得非常成功。
“陆军的攻势完全受阻,迄今为止没有占领一条壕沟——唯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被西班牙士兵用刺刀赶了回来。而阵亡和受伤的联邦士兵已经达到四百人。”
“真是惊人的损失。”瑞切尔一点也不掩饰她的嘲讽,“看上去,我们的联邦陆军几乎是一触即溃。”
“的确如此,瑞切尔。”易水点点头,承认了这个令人难堪的事实,“陆军一共发动了十一次冲击,平均损失还不到四十人。奥康纳说,大多数时候,只要西班牙人开枪,士兵们就像见了鬼一样跑回阵地上。而且那些马克沁至今没有加入战斗,如果没有古巴反抗军的情报,我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