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合适?
摩根重新考虑了一遍,依旧觉得秦朗的建议不是一个好建议:对于摩根公司来说,那个据说中国政府从没有进行过开发、而日本政府还没有来得及开发的小岛究竟能有多少价值呢?
它没有工业,没有矿业,没有甘蔗或者橡胶种植园,没有像样的农业,没有足够的居民——它没有任何价值,除非有人愿意在那里投资,将这些产业逐步建立起来。
但是,会有人愿意在那里大规模投资么?古巴,菲律宾,广州湾,中国的铁路,美国的投资者早就看到了四个值得关注的、拥有足够诱惑力的投资项目,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已在某个选择里面投资,没有更多资金投入新的项目。既然如此,他们还会继续关注第五个选择么?
摩根认为这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他本人就对向那个岛投资缺乏兴趣,他的儿子和合伙人们同样如此。
摩根公司不需要福摩萨。
他暗自摇了摇头。“我认为,你重新检查你的建议,秦先生。”他提醒到,“不要被你的某种潜意识迷惑了。”
然而,秦朗没有被任何潜意识迷惑——即使有,也不可能是摩根认为的那种,民族主义或者国家主义情绪——他提议摩根要求日本政府使用福摩萨作为贷款抵押只是因为它能够为他的计划服务。
当然,在那些计划中的某一个,也是摩根正在进行的计划——这是秦朗相信他可以说服摩根的原因。
他会接受那个建议,只要他知道它能够带来的好处。
“你认为福摩萨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地方,但你错了,摩根先生。”秦朗慢慢的说,仔细的挑选着每一个词,“表面上看……确实如同你看到的那样,那个岛一无所有,无利可图,也不能引起投资者的兴趣。但我要说的是,不管它是多么糟糕,仍然会有人愿意出高价把福摩萨买走。”
“谁?伦敦、巴黎、圣彼得堡还是柏林?”摩根猜测着。事实上,他曾经仔细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某个西方国家出价购买那个小岛。但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这笔生意不可能成功。
因为英国政府。
如果摩根公司将福摩萨标价出售,英国是唯一可能得到它的西方国家,但战争将使英国人放弃竞标;然而,为了保障英国在远东的利益,即使它已经退出游戏,伦敦仍然会采取各种手段阻挠其他国家得到那个小岛。
英国人很擅长做这种事情,在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退出的时候,把水彻底搅浑,让所有人都得不到那条他们原本有机会得到的鱼。
即使它只是一条可怜的小鱼。
摩根认为他必须预防这种可能性——尽管他并不畏惧大不列颠的威势,但他的那些买家畏惧它;而且,即使像他这样一位大人物,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远东的贫瘠小岛与伦敦发生冲突——考虑了所有方面的问题之后,摩根决定继续坚持他的观点:福摩萨不能为他带来任何经济利益。
“我不认为你可以将它卖得出去。”他宣称到。
“事实上我可以,摩根先生。”秦朗回敬到,“是的,你考虑了绝大多数可能的选择,但忘记了最后一个。”
“是什么?”
“中国政府。”
“中国政府?”摩根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不,秦先生,我没有忘记它,只是将它排除了。”
中国政府是他首先排除的一个可能性,因为它比任何国家的政府都缺乏可能性——摩根听说过一些中国官员对那个小岛的态度,他们将它视为一块没有价值的、不值得关注的偏僻领地,远离帝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甚至居民也只是一群脱离政府管辖的野蛮人——中国的官员将福摩萨视为他们的庞大帝国的累赘。所以当日本政府要求得到福摩萨时,这些人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然而现在,秦朗却希望他们用一个足够高的价格将那块他们自己抛弃的领地卖回去……如果他不是在讲一个笑话的话,那么他的精神状态就值得怀疑了。
摩根希望秦朗只是在讲一个笑话。
但秦朗没有讲笑话,而且他的精神状态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认为我只是在开一个玩笑,但实际上,我指出的是所有可能中唯一可以变成现实的那一个。”秦朗似乎很愉快,将手指交叉起来摩擦着,就像他真的感到愉快的时候一样。“你忽略了两件事情,摩根先生。”他说,“首先,如果他的雄心还没有被那位尊贵的皇太后彻底摧毁的话,中国的年轻皇帝就是一个渴望洗刷耻辱、让国家重新变得强大的君主——当然他没有堪舆这种野心匹配的见识和能力;其次,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正在迅速膨胀,成为一种有影响力的思维……”
摩根打断他。“我认为你过高估计了民族主义情绪对中国政府的影响,并且忽视了它对这种思潮的敌视态度。”
“是的,”秦朗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的政权,清政府无疑会极其畏惧民族主义思想,将它视为最大的敌人。但是,”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清政府对民族主义的看法与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的只是舆论压力。民族主义者可以影响一般的爱国者,而他们的呼声会引起作为中国社会精英阶层的传统知识份子注意,最后,当那些知识份子也开始呼吁,政府就会重视这个问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