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它有什么用?”易水看着秦朗,“作为一种武器,它填充的炸药是不是太少了?”
而且一点也不符合某人的性格,几乎没有威力,当然与“残忍”的距离也就更加遥远了——这是他没有说出来的。
秦朗微笑着,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他还是解释到:“正如你的看法,这种地雷的威力相当有限,不足以杀死踩到它的人,只能炸掉这个家伙的一只脚。但是,这正是它的用处。”
“什么用处?”
“制造一个不能行走的伤员。”他的笑容正在加深,“你知道,这意味着至少需要两个人为他抬担架,意思就是,将会造成部队减少三名战斗人员,而不是一个。然后,为了将伤员送到后方的救护所,部队的指挥官必须分出更多战斗人员提供保护。你看,这样就有了两个好处。”
“就是这样?”易水希望最好只是这样,因为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让他起鸡皮疙瘩了——他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恶心的武器。
不幸的是,他的愿望仍然落空了。
“还有第三个好处,大量丢掉了一只脚,在担架上哀嚎的伤员将会沉重打击见到他们的士兵的士气,这会导致整支军队的作战能力下降;以及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秦朗故意拖长音调,让易水有时间仔细回味,然后变得越来越不舒服——这是他乐于见到的,“这些伤员是失去劳动能力的残疾人,对于他们的祖国来说,都是负担,即是经济上的,也是政治上的。”
“真恶心!秦,我不得不说,这种e型地雷真是恶心透了!”易水叫起来。他有些忍无可忍了。
而秦朗的笑容也达到顶点,变成那种人们熟悉的模样。“恶心?不,伙计,这种地雷与‘恶心’还有那么一点距离。那种真正会让人感到恶心的地雷,我们还没有设计出来,当然我已经有了初步构想。它的外形就像蝴蝶,重量不到三盎司,可以在空中飘行,因此使用者可以通过气球、飞机或者飞艇大面积散步这种地雷,可以将它们投放到敌人后方,甚至直接投放到敌人的领土——”
“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结果吗?”易水打断他。
其实秦朗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易水还是希望他用语言告诉自己,而且他确实那么做了。“会有很多受害者,不只是军人,还有平民,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为了扫除这些危险的东西,国家需要投入大量人员和资金,花费许多时间,甚至会持续到战争结束以后的很多年,最后还是有可能无法完成目标。”
“但是你仍然打算出售这种东西?”
“当然,伙计,我们是军火商,制造、出售并且指导客户使用各种残忍的或恶心的武器就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一直做的事情。”秦朗满不在乎的说到,“我和那些受害者没有个人恩怨,但是生意就是生意。”
“你总是这么说!”
“而你总是关心那些完全没有必要关心的问题。你有良心,然而良心正好不是你需要的东西。”眨了一下眼睛,他继续说到:“或者我们换一种眼光看待这个问题,我要把这些地雷出售给俄国人,让他们用来对付日本人。伙计,你还会反对吗?”
易水噎住了,虽然只是一会儿——对付日本人,这是他愿意看到的,根本不愿提出反对意见——然后他想到了应该说的话。
“俄国人也可能用这种东西对付中国人,即使那不是他们的主观意愿,他们布置的地雷也会在战争时期或者战争结束以后伤害中国人。”他喊到,“如果发生那种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朗的答案就和他的思想一样冰冷。“如果是那样,我们只能接受,并把那些事件视为必要的附带损失。”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必要的附带损失’?”易水开始中风了。
“冷静,易水,那只是一个玩笑。”他摇了摇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做过了头,同时着手弥补这个微小的过失。“我会控制出售给俄国人的地雷的数目,并且弄清俄国人设置的雷区的详细情报……”
易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秦朗没有再对他说话——他需要冷静。他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把地雷抛给克劳德,命令到:“你必须加快剩下的几种武器的研制速度,尤其是手雷。”他向前走近一点,低声说:“我们已经给俄国人准备了盾牌,现在我们必须为日本人准备长矛……也许应该叫做‘短矛’。”
“遵命,先生。”犹豫了一阵,克劳德问到:“但是,如果俄国人和日本人不愿购买这些东西……”
“他们会的。”秦朗就像过去一样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