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离开圣迭戈,秦。”邓肯抱怨到,挥舞着双手,一副非常不满的模样。“我才回来!你就不能让我多休息几天吗?”
“时间。”秦朗的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荒凉景色,根本没有转过来看他,并认真回答他的质问。
“我觉得多休息几天并不会坏了你的大事!陆军部的无聊争论至少要好几个月才会结束。”
“不是陆军部。”
“那是什么?”邓肯问。
“铁路工人。”秦朗轻描淡写的回答到。
但他心情却不像他表现的这么轻松。很快,时间就会进入一八九四年五月,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变化,由于普尔曼车厢制造公司解雇工人而引发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就会在这个月开始,至少十五万铁路工人将参加这次活动,从芝加哥到太平洋沿岸的铁路将会全线瘫痪。
虽然最后,民主党的格罗弗.克利夫兰总统将会动用军队和国民兵解决这起不幸的事件,但那是在七月,等到那时再出发,时间就太晚了一些。
所以他不得不赶在抗议活动开始之前行动。
不过,秦朗也完全没有把握避开它。虽然他很清楚抗议活动会在五月开始,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而现在已经是四月三十日,如果运气不那么好的话……
“我不希望因为铁路工人的抗议活动而在某个小地方待上一个月。”他解释到,并尽可能让自己描述的情况显得非常严重。
“你确定会有大规模抗议活动发生?”
“如果你真的关心美国现在的经济和社会形势,邓肯,你就会知道大规模抗议活动必然会发生。”秦朗不给别人留下自己是“懂得预言术的巫师”的印象,尽管他还要利用他掌握的历史知识为自己牟取利益。
这也是他为什么急于离开圣迭戈一个充分非必要因素——同样按照已知的历史,由于七月二十五日爆发的丰岛海战,中国与日本将在八月一日互相宣战。他可以向摩根或者洛克菲勒预言它,如果他们感兴趣,他还可以向他们预言战争的结局。
最后,如果摩根或者洛克菲勒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他还可以告诉他们,清政府并没有能力支付战后的赔款。
对于两位财团领导者而言,这是一个绝妙的、可以牟取巨大利益的机会。至于他们会怎么利用这个机会、或者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秦朗不关心。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用对甲午战争的准确预言,与摩根或者洛克菲勒形成一个基于各自利益的战略同盟……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但值得一试。
秦朗回过神,发现邓肯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他转过头,发现伊丽莎白也是如此。“你们怎么了?”他奇怪的问到。
“你又想到了什么独特的主意,秦?”邓肯反问。正如每个人都知道的那样,只要秦朗在谈话时走神,他就肯定是在思考一些别人都不会想到的主意。
于是秦朗笑了笑。“没什么,不过你们都很清楚,我在离开时要求瑞切尔租借一条大型运输船。”他拿桌上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小口。“我要她在七月前运送一万五千支步枪和七百五十万发子弹去中国。”
“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伊丽莎白好奇的问。邓肯也在期待着。
“还不是很明确,但很可能会有一场战争。”他小心的选择着每个词,以免他们知道得太多——当然,如果是瑞切尔,即使他什么也不说,她也可以猜到结果。“我准备向清政府出售武器。”
其实他不是很想向清政府出售武器。不是因为其他问题,而是他对清政府的支付能力感到怀疑。但现在的问题很明显,拓展南美市场的行动已宣告失败,所以他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中国市场了。
“我们有那么多步枪和子弹吗?”
“差不多有那么多,”秦朗耸了耸肩,“本来这些都是为南美市场生产的。”
“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指责我吗,秦?”邓肯十分郁闷。瑞切尔强迫他写了一篇“深刻的检讨”,秦朗也一直紧抓着他的失败不放手,真是太过分了。
秦朗依旧还是耸肩,然后将目光转向伊丽莎白——他不想对邓肯的失败发表任何评论——她手里正拿着一本化学书。他摇了摇头,尽管强行将她带上了火车,但她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化学问题上。
“你就不能将你的爱好暂时放下吗,伊丽莎白?”
“爱科学的人总会活得长一些。”她说了一句奇怪的哲语,不过还是将书合起来,收进提包之中。“好吧,你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吗?似乎午餐时间已经快要过了。”
“说到午餐……是的,我的确已经饿了。你呢?”
“我与你一样。既然如此,走吧,现在我们到餐车去。”他站起来,“邓肯,一起吗?”
“当然。我现在已经饿得可以吃下一整只火鸡了。”对于吃饭这种神圣的事情,邓肯总是比其他人更加积极——但有一个前提,放在他面前的不能是“斯帕姆”午餐肉。
他们走出包厢,向餐车走去。在经过隔壁的餐车时秦朗停了一下,敲了敲门,然后克劳德打开门走了出来。“什么事,老板?”
“我们要去餐车。”
“好的,老板。”克劳德向包厢里的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与秦朗一起走向餐车。在他们的身后,三名穿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