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推了诸多宴客的帖子,称病在家,连带着拘着沈苏梅安生养胎,顺便指点着于湘儿中馈之道。
简直忙的不可开交。
宝儿贝儿也没闲着,原先说是过两年再进宫学,只太子一句先熟悉熟悉,省的倒是生怯,便把俩小人儿提溜到了宫里去。
若不是两人身边儿跟了可靠的人儿,沉香还真不能放心。
沈敬重也是,每日晚间总要亲自接了一双孩子回来,交给沉香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清楚,才算安心。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外头的烦心事好似离沉香很远似的。
只一段日子沈敬重忙的脚不沾地,她无意听了一嗓子,却是好似贤妃丢了个大丑,偷鸡不成蚀把米,手中的几个矿山,悉数送到东宫不提,自个儿还给作到冷宫去了。
连带着她所处的六皇子,都交给了无子的丽嫔抚养,等闲不能相见。
无知无觉间,树叶微微飒飒,竟是到了秋天。
不过,九月间,秋老虎还是厉害的很。
沈苏梅身着薄衫,听着硕大的肚子,哎哎哟哟个不停。
因着快到生产时候,再不好腻在娘家。
便换成沉香驻扎到于家里头。
非是她这娘家嫂子爱多管闲事,实在是很不凑巧,无他,只因于让于大少爷的未婚妻,于家的亲家田家一家进了京了。
田家京城并无恒产,其他亲眷皆无,最是亲近的也就是倒霉催的于家了。
不来他家借住又能去哪儿呢!
可这时候赶得不好,于家当家太太正要生产呢,别说招待,便是寒暄,沈苏梅都没这个心情。
是以招待田家的任务就无可非议的落到于湘儿的身上,照沈苏梅的意思,先拿田家练练手。
方家要比田家要脸,若是田家能应付的过,方家自然也就不成问题。
另,又担心于湘儿年纪轻脸皮薄,叫田家大小两个女人拿捏住了,特别小人的提前敲警钟,还毫不避嫌的当着于老爷的面儿,细细道:
“见了人,先露个笑脸,把面子活做全了,她们便挑不出你的不是来。可你心里得有谱,不能叫人说两句好话,就当成亲人一样亲近,如今你亲事儿定了,虽比田家强百倍,架不出万一他们家生出龌龊心思,一见你生的好看,性子又妥善,还能理家……哎哟,这样的好人,眼馋死他们家……咳咳,我的意思是,防人之心不可有,只看田家上回行事儿,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道道儿。你警醒些,甭让田家绕进去,知道不?”
可怜见儿的,沈苏梅简直恶心死田家了,她素来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好人儿,只丑话都说在前头,难听是难听了些,可总比叫人算计后哭天抹泪还得吃亏来的好。
于老爷对田家的人品也不是那么相信了,心里头是有些膈应,不过还能忍受,闻言,却是点头,还带补充的对于湘儿道:
“闺女儿,你娘说的很是,你只管安排他们吃住,旁的统不用理睬,她们说什么,你只管当她们放屁就是。“
于湘儿本是侧耳细细听着,听到这儿,嘴角忍不住一抽,便听于老爷谆谆教导,
“若是有那瞎了眼的往你身上撞,你也不必客气,你娘说了,给你拨两个壮实的嬷嬷,好护着你安稳,闺女儿别怕啊!”
我不怕,
真的!
于湘儿眼眸带笑,唇角弯弯的望着于老爷和沈苏梅,轻声笑道:
“女儿知道了,娘只管安心养胎,给我生个好弟弟,爹好生照看着娘,家里的琐事并不用操心,女儿若是有不知道的,只管来向娘亲请教就是。”
父母为何有此一番说教,于湘儿心中再是明白不过。
对于于家算计,她也是不喜的很。对着将要进门的嫂子,也生出几分戒心。
失了往日的期盼,与真心诚意。
于湘儿眼帘低垂,想到那回哥哥于让突然冲到她跟前,红着眼睛说对不起她,弄得她满头雾水,又念起近段日子哥哥性子突然沉稳,连着话也少了许多,心中也不知是好是坏。
只是,哥哥好像没以前那般开心——
唉——
于湘儿微微叹气。
罢了,左不过她也是定亲的人了,不过一年就要出门子,往后姑嫂好不好的,就跟娘说的,面子情做好了,也就足够了。
就这么着,
田家一行人进了于家门,沉香便同沈苏梅待在屋子里。
好不好的。当家太太总得见一见客人,沉香想起田家姑娘那一副梅花屏风,便有心替沈苏梅撑腰,瞧一瞧这样儿的姑娘是个什么模样儿?
于老爷带着儿子外院招待田家男人,沈苏梅高坐上首,沉香陪坐一旁,由于湘儿陪着一块儿招待田家女眷。
田太太领着女儿田芙雅跨进门槛儿,一抬眼,眼睛一扫,脸上已是满满的笑意,拉着女儿连连上前,朝着上首处行礼,口中清亮软和的声音,道:
“于太太,我们一家子上门叨扰,实在是麻烦您了。”
沈苏梅身子不便,自然不能叫田太太这礼做出来,于湘儿机灵上前,忙揽住田太太,手上微微使劲,口中笑的甜脆,
“您是田伯母吧,快请坐吧,一路车马劳顿,田姐姐也是累了吧,来赶紧歇歇,我娘身子重,不好动弹,您要是多礼,我和我娘可氏过意不去呢!”
笑的一派甜美,混看不出当初知晓田家算计,恨不得拿棍子揍这些个东西一顿的咬牙模样儿。
田太太顺着力道,并田芙雅坐下,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