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川道:“咱们居高临下,石头也是兵器!还有弓箭!甚至火把也是兵器。还有,我看见邻居们背了很多农具上来,很多锄头!那也是很厉害的兵器!”
听郑晴川把锄头形容成很厉害的兵器,说得一本正经,他不禁莞尔。
苏牧道:“我明天找里正商量!”揉揉她的肩膀,道:“阿七快睡!”
苏牧原本在二里外的地方另外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原本不打算硬碰硬,但是现在换了一个打算。
次日一早,苏牧就去找里正。
说起来,把家丁和庄稼汉忽然变成士兵,谈何容易?
道观里的人之中,除了杜师父有过刀口舔血的经历以外,其他人恐怕一看见死人就吓得魂飞魄散、逃跑不迭!苏家的小厮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那也只是比一般人强一点,打打太监不碍事,却没上过战场。
苏牧先说了自己的打算和苦衷,然后问道:“里正有没有其它办法?”
里正脸上的皱纹书写着苦涩,叹气道:“眼下,除了这个办法和逃命,没别的办法了。谁叫山东的官兵不中用呢?如果皇上早点派兵来把败兵捉了,咱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说起来,里正的心里还是存着侥幸,又说:“咱们一看见兵,腿都吓软了!打不赢啊!而且山下的兵有几千呢!”
苏牧明白里正这是年纪越大胆子就越小,可能那些中年庄稼汉会胆大一些,于是他说:“里正,咱们可以先做准备,如果敌人只来十几个探路,咱们就可以打赢。有备无患,不是吗?”
里正点点头,面色沉重。
苏牧和杜师父又去找那些中年和青年庄稼汉,结果是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阿清、阿韵和郑晴川一人端着一个米盆,正坐在小板凳上挑拣米里的沙子,在不远处看着苏牧。阿清问:“七七,他们在笑什么?好像很高兴!又像是打架!”
用拳头捶别人的肩膀,可是又哈哈大笑,可不就像是打架吗?倒像是疯子打架!
阿韵一边捡沙子,一边道:“杜师父说,武夫和文人不一样,文人是以文会友,一幅字写得好了,就有无数朋友!可是,武夫却是不打不相识,亲手打一架,才服气!”
郑晴川佩服道:“阿韵说得对!”
阿韵一得意,就笑道:“七七,奶娘给杜师父送衣衫,我恰好看到了,杜师父让我不要告诉你和哥哥。”
郑晴川一听就乐了,道:“阿韵真好!”然后歪头一想,道:“我等会儿亲自问问奶娘!其实,这是好事!咱们先装作不知道,不要告诉别人了!说不定,过些日子,咱们就可以吃喜酒!”
奶娘现在没有丈夫,杜师父现在没有妻子,如果他们俩互相有情愫,郑晴川很乐意当第一次媒婆!
她们把选好的米送去厨房,再用水淘几遍,洗干净。虽然她们三个干不了重活,但是轻活却是做了不少。不像洪家的少奶奶们依然是在屋里绣绣花、做做新衣、打络子。
早饭后,农户的孩子们开始捡石头,堆在道观门前的空地上。有些人砍了竹子来削。有些人把农具拿出来修。
一看见这样的情景,郑晴川就明白了,自己和苏牧昨天商量的话已经付诸实践!
姚夫人忽然走到郑晴川的身边,叹气道:“我家那人带着儿子去投奔忻王爷,忻王爷打赢了,现在做了皇帝!如果我儿子和丈夫去了京城,按理说,要带人来接我们啊!”
郑晴川牵住她的手,道:“姚伯母,现在消息不通,咱们耐心等等!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姚夫人忽然凑到郑晴川的耳边,道:“我有些话跟你说!咱们去屋里说!”
到了姚夫人的屋里,关了门窗,姚夫人拿出几个小瓷瓶,小声道:“我这里有些药,是鹤顶红。”
鹤顶红可是如雷贯耳的毒药!
郑晴川顿时吓一跳,脸白得迅速,眼睛瞪老大,看着姚夫人的脸,片刻后,忽然明白过来,问:“姚伯母,你让我带着这些药防身,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