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只手握住了慕白就要挥过去的手腕,凉凉的话音骤响,“第一,请你不要太自作多情,慕白是很好,可却没有好到让我掰弯的程度;第二,即便我是个男儿身,你沈姵堂堂一品御史千金,不过也只会在我的面前以天生的身份自以为高人一等地在我面前控诉,敢问你得到过他半丝半毫的真心吗?
沈姵,我念你父亲是当朝为数不多的忠良,所以对你再三规劝,殿下即便是被你刺伤,也未想过要追究你的过失,但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我容许你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努力去争取,但谁告诉你,为了所谓的爱,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尊严了!”
沈姵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内心,楞了好一会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站在她身旁的慕白,却是笑得愈加灿烂。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苏念了,她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捉摸不定,却又像是近在咫尺,便像现在,他只觉她的周身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耀目地他只能仰望。
松开了手,苏念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淡淡道:“言尽于此,你们请自便。”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向着另一处而去,慕白怔了下,迈步便要追赶上去,流袖却被一股力量给拽了住,不耐烦地连头都懒得回:“沈姵,松手,一句话我不想要说第二遍。”
“慕哥哥,先前……先前都是我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也向她道歉,求求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她自小便喜欢慕白,将他当做自己的未来,心中那一道明媚的阳光。
可是有一天,这道阳光却不再对她微笑,甚至离她渐行渐远,她害怕,她恐惧,她只想要拼尽全力地去留住那道阳光。
但是在今日,她才真正地发现,原来她从前做了那么多,却只是让他更加地讨厌她,她自小到大的那道阳光,而今已经照向了别人,她放下了身段,放下了尊严,放下了所有的所有,只求他能够回头,看一看她,哪怕只是一眼。
“你无需向我道歉,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但也绝不会喜欢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是不可能,我是喜欢苏念,但她对我却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我请你日后不要再找她的麻烦,你若是能够做到这一点,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只是朋友,仅限于此而已。
手慢慢地被用力掰了开,她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热泪眼眶的眼眸之中,但她却又倔强地扬起首来,不想要让泪花落下,湿了一脸的妆容。
“若我是他,知晓一个女孩子心心念念着自己那么多年,我定然会对那个女孩子很好。”一道柔和的嗓音响在耳畔,沈姵错愕地回过首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太为熟络的面容。
楞了下,才赶忙垂首行礼:“参见十三公主……”
“不必多礼,拭一下眼泪吧。”将罗帕递上,姬雅芙虚扶了她一下,笑着说道。
一个与自己接触不多之人,尚会在她伤心绝望之时伸出援手来,而那个被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却在对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之后,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她,去追那个人。
“即便我做得再多,他也看不到,在他的心中,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敌不上他心底那个人的半丝半毫。”她也是有心的,这么多年来,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只得到了如此的结果,是个人,也都是会累的。
姬雅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这种绝望般的气息,让她的心底隐隐犯疼,竟升起了一种共鸣般的感受。
“那你是想要就此放弃,还是想再试一试呢?”
怔怔地抬起首来,沈姵咬着下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姬雅芙笑了笑,抚上她的肩膀,轻声道:“我有个法子,你想不想试一试?”
便在姬雅芙与沈姵私语之际,宴席已经开始,随着笙歌的响起,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众人的寒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刷刷地跪首,皇帝便在这声声洪亮的万岁中一步步走至高台之上,落座在龙椅上,才抬首笑道:“都平身吧,今日是朕的生辰宴席,诸位都不必太过于拘礼,热闹最为重要。”
每年都过盛大生辰,年年热闹非凡,但年年也逃不过固有的排场,加之皇帝近来头疾越发严重,所以对此兴致怏怏,以单手撑着脑袋,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下头的歌舞作伴。
坐在皇帝的右手边,离他最近的皇后纳兰婧自然将他兴致怏怏的表情望入了眼中,等到一曲歌舞快要作罢,她才笑着出声道:“陛下,太子为了祝贺陛下生辰,连夜为陛下编导了一支舞曲。”
听到是舞曲,皇帝并未提起多大的兴致,只是象征性地挑了下眉头,回道:“太子有心了。”
对于皇帝的表现,纳兰婧早有预料,不过她反是笑得更深,在歌舞作罢之际,她抬手,冲着坐在她下方的姬弘宇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台上舞女退下,迅速摆放上了一只偌大的鼓。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着那只大鼓,“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此物并未起鼓流袖舞,乃是太子花费了将近半月的时间,与梨园的师父一同研究出来的,尤其是作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