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锦城市公安局局长邓伯南走出了许岩所住的小区,夜幕中,他的身形显得有些疲惫,脚步沉重,肩膀也垂了下来。∽↗,
几个警察小心翼翼地跟在邓伯南的身后,谁都不敢乱说话:刚刚,邓局长为了安抚那位从京城下来的许处长,可是好生陪了半天的不是。五十多岁的堂堂的厅级公安局长,却要给个二十岁的小副处长赔着笑脸道歉,听人家发火训话下属们自然猜得出,莫名其妙地摊上这桩倒霉事,邓局长的心情肯定是很不爽的。
在自己的汽车前,邓伯南停下了脚步,却是回头招呼道:“余昭,你过来一下。”
听到邓局长的招呼,刑警支队政委余昭心脏猛的一跳,他硬着头皮走过去,低声说:“邓局长,对不起,今晚是我们给您闯祸了,我们保证一定会认真反省……”
“嗯,”让余昭诧异的是,料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降临,邓伯南并不显得如何生气,而是异乎寻常的平静:“你们支队的小郑,她跟许处长是认识的?”
余昭怎么也想不到,邓伯南把自己召过去,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这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迟疑地说:“这个,应该是吧。许处长管我们小郑叫师姐,他们……看起来很熟的。当时,许处长生气的时候,还是小郑把他安抚下来的。”
邓伯南默默地点头,却是若有所思:“有交情就好啊……这个,老余。道歉和赔偿工作,就交给小郑来做吧。让她跟许处长多沟通。热情一点,一定要表达我们锦城市公安局的歉意和诚意当然了。你们刑支这边的诚意也要体现,主动一点,大方一点,不要什么事都靠小郑一个女孩子。”
余昭知道,这是邓伯南在暗示自己,赔偿的时候出手要大方一点,一定要摆平许处长的怒火。他苦着脸说:“邓局长,我们支队的经费已经很紧张了……局里能不能给支持一点?”
“经费不够,老余你就自己出钱吧。”邓伯南的语气很平淡。说的话却是毫不含糊的:“你们捅的篓子,局里不可能给你们兜着的。何况,你们刑支会没钱?那是笑话了!办案经费,永远是紧张的;钱,是不缺的我也是基层刑警出来的人啊,老余。”
“是是,邓局长,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赔偿的问题。”
邓伯南摇头:“不是尽快解决。是明天一定要解决!明天,赔偿金一定要送到许处长手上,这样才显出你们道歉的诚意来!老余啊,我这把老脸。可是被你们丢得干净了啊!好在小郑跟许处长认识,不然的话,今晚的事。真不是你写个检讨能解决的了!
老余啊,最难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如果连赔钱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政委就太不称职了。”
余昭心下一凛:“呃……是是!局长,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嗯……”邓伯南沉吟着,望着远处的黑黝黝树丛好一阵,忽然压低了声量:“老余,你给我说下,1225案子怎么会跟许处长扯上关系的?”
听到邓伯南这么问,余昭顿时凛然,知道这才是今晚谈话的关键之处。他也压低了声音:“邓局长,1225专案,您知道案情吧?”
“嗯,小郑跟我汇报过一次,我大概记得好像有个小区的停车场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和枪吧?这案子,怎么跟许处长有关系了?”
余昭把声音压得更低:“邓局长,发现尸体的小区,就在那马路的对面跟许处长的住处,就隔着一条马路!许岩与1225凶案有关,这结论,并不是我们拍拍脑袋凭空想出来的,这有很多线索佐证的。”
“哦?”
“邓局长,我们现在已经查明,就在去年的12月25日当天,许岩和我们市一个地痞头目赵六发生过冲突,派出所里还有那次冲突的调解记录。
我们也查到了,五名死者,他们都是赵六的手下,当晚,他们开着面包车进了许岩住的梅花小区,从此再也没有出来那辆面包车一直停在小区里没有动,被我们找到了,车上到处都是死者的指纹……而且,车上还有绳子、麻袋、刀具等东西,在座位上,我们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房号,就是许岩房间的号码!”
邓伯南也是老刑警了,不需要解释,他立即就明白过来:“你是说,许岩跟一个叫赵六的地痞头子有冲突,当晚,赵六派了他的五个手下想去绑架或者谋害许岩,结果反倒被许岩干掉了?”
余昭很严肃地点头:“是不是许岩杀掉他们的,现在还不好说,但许岩确实有很重大的作案嫌疑!我们还有一个线索,有人打匿名电话向专案组举报,称五名死者那晚本来是要去对付许岩的,但反倒被许岩给干掉了但我们查不到那举报人。”
邓伯南沉声问道:“那个地痞头子,赵六,他到案了吗?”
“刚发案时候,他曾经来过我们支队协助过调查,却是一问三不知。那时候,我们也没搞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不好对他上手段。现在,我们想找他了,却是找不到他了。”
“失踪了?”
邓伯南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许岩的住处,看着窗台处亮着的灯光,他眼睛微微一眯,却是沉吟不语邓伯南刑警出身,一直干到了公安局长的位置上,什么事情没见过?
本来,余昭先前报告,说许岩是1225凶案的嫌疑人,对这说法,邓伯南是嗤之以鼻的怎么可能?许岩是总参情报部的处长。怎么可能是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