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恋人一样,我和江泽也有属于我们的老地方。
我们的老地方,是我们大学的图书馆。
大学没毕业时,我们一起去那里上自习。他看他的管理,我学我的会计。大学毕业后,我们一起去那里蹭空调暖气,他做研究生课题,我为会计事务所的工作奋进。
那时我总迟到,今天,却来早了。本以为会堵车的路因为小雪而变的车辆稀少,交钱下车时才七点半。
虽然还没正式放假,学生却已经走了不少,图书馆里只有几个人。
我从书架上挑了本现代会计理论,走到书架最后面,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曾经看了无数遍的书,此时却嚼不下一个字。
正对着书发呆时,对面坐下一个人。我抬头去看,江泽把插了吸管的热豆浆推了过来。
没了上次见面时的西装革履,看上去少了几分历练多了几分青涩,像个在校大学生。
“同学,没位置了。”他笑,“能拼个坐吗?”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一会就来了。”
“你男朋友来了,我再走。”
我张张嘴,接不下去了。
“你要说,你男朋友很小气,看到会误会。”他提醒道。
“你随意坐。”我垂下头去看书上的方正小字,“我男朋友,他永远不会来了。”
“……小冉。”
“江泽。”我一页一页的翻书,视线在纸张上缓缓滑动,“两年前,你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上一次,我没给你说话的机会。现在,我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好。”江泽从我手中把书抽走,合上,“专心谈。以你能原谅我,我们可以回到过去为前提。”
我抬头直视他,“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为什么不能?”他问,“我没娶,你没嫁。”
“如果你不回来,我已经嫁了。算了,”我长呼一口气,道,“不提这个。江泽,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要回来娶我,可我真的没有力气和你纠缠下去。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有能力,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可是,能不能麻烦你不要介入操纵我的生活?”
既然两年前不念一丝情义的从我面前消失,那两年后就别一幅深情不改的样子重新出现!
“什么叫介入操纵你的生活?”
“你敢做,”我拍桌而起,对他怒道,“难道还不敢当吗?!”
声音虽低,却依旧在这空旷的图书馆显得尖锐刺耳。扫了眼四周和抬头向这里看的管理员,我竭尽全力的把自己的声音一压再压,继续说下去。
我感谢在我和赵浅打架打到派出所时,他能带着田周及时出现帮我。可我却无法接受他操纵这件事逼着我向他低头!
在赵浅母女把视频剪切放到网络上时,田周明显知道应该怎样处理,却话留一半,让我给江泽打电话。
然后,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当天晚上余扬把完整视频传到网上,这件事根本没有转机。
第二天,田周再次打来电话,把所有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只等着揭露赵浅母女,让她们得到应有惩罚。
在事情处理的期间内,田周又提醒了一次让我给江泽打电话,我依旧没打。
就在第二天,我头一热和余扬打了起来,再次把舆论引到我身上。这一下,整件事情全部反转。网友的态度其次,重要的是警方那里,对这个案子几乎到了不理不睬那种地步。
就算是我把短信截图上传,在网上炒的火热,依旧没能让警方再次重视越来。
而田周在来劝我签调解协议书的时候,反问我是不是还是没给江泽打电话……
特别是那句——难道方小姐没发现,推动这整件事发展的并不是网络舆论吗?
田周几乎是摆明了说,在后面操控这件事的就是他江泽。
“你这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对江泽咬牙,因为气愤,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你不仅操纵这个案子,你还让画廊辞退了赵浅!怎么着,你是觉得你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我会觉得你很厉害。会因为赵浅在我面前露出的卑微而感激你?我告诉你江泽,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你。比两年前你扔下一句‘分手’三个字就滚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更让我恶心!”
“你说够了没有?”江泽站起来和我对视,脸几乎和我贴在一起,“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被迫害妄想症这么严重。你告诉我,以前那个温柔体贴,阳光向上的方小冉,去哪里了?”
“死了。”我直视他的眼睛,看里面的自己,“……那天晚上,她吃了八十九片安痛定,二十三粒感康,四十七粒维生素b1,所有的布洛芬冲剂。江泽,此时此刻站你面前的不是疯子,是鬼。”
把事先写好的借条和提空的银行卡拍在桌子上,我继续道,“卡里多余的钱,是我借你的,三年内我会连本带利一点点还给你。还请江先生高抬贵手,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我曾虔诚的一心求死,却罪孽深重到连阎王都不收。
我转身要走,江泽却拉住我胳膊死死不放。我往出拽时,他突然厉喝一声,“你让我静静!”转而,语气变软,“别动,一分钟,就一分钟。”
“那两位同学。”管理员站起来往这边走,“要吵架出去吵,别打扰别的同学学习。”
电话,在此时响起。
我甩开他的手接起来。
老赵的,说李经理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