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璞玉被这句很有分量的话惊着了。
冷衍已经下落不明,她现在很害怕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显然,冷濉就是来找麻烦的。定了定心,她道:“薛尚书之子,二殿下与我都见过。是个稳重且上进的人。再说,茵茹的事情,和你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也犯不着你来告诉我。”
冷濉略微点头,却并不同意她的说辞。“你是二皇子妃,乃是我的弟妹。关乎你姐姐的事情,既然我知道,那就必然要给你提个醒。”
收缩在宽大的衣袖里,宁璞玉紧紧攥着拳:“你想说什么。”
她下颌微扬,满面霜色,看来是很抵触他将要说的话。
冷濉淡淡的笑了:“每一回见到你,都有不同的感觉。你倒是真的很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叫人无论怎么欣赏,都是美的。且都能看见自己喜欢的那一面。”
话很轻佻,宁璞玉嗔眉:“大殿下谬赞了。妾身听闻大殿下府里美色如云,若是……想要谈及这些风花雪月之事,怕是回府更为妥当。如大殿下不打算说下去了,那妾身就告退了。”
“怎么这样心急。”冷濉看着她一脸的霜色,澹澹一笑,只道:“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就和女人做一件衣裳有一件裙褂一样。可是,你见过男子与男子欢好的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宁璞玉根本就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这怎么可能。茵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理智告诉她,冷濉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受。强忍着心里的震惊,她似笑非笑的回敬一句:“薛公子与茵茹成婚不过一月,她就有了身孕。何来的什么与什么欢好?好似这日子一平静,就总有人爱说些难听的话,殊不知这样真没有什么意思。”
“你是不信我说的话?”冷濉挑了挑眉,道:“你叫人去一趟北门路的逐月居。那有间宅子,清风吟这首曲子弹奏的特别好。”
说完这句话,冷濉便细细的观察宁璞玉的脸色有多难看。“曾经我救过你,若你还记得,便该知道我没有歹心。不管和冷衍有什么误会,但你就是你。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有所防备。别回头发现的太迟了,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说完,他拱手:“既然皇祖母还在礼佛,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改日我再来探望皇祖母。”
看着他轻快离去的步子,宁璞玉这才觉得腿软的厉害。
要不是竹节过来的及时,她肯定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皇子妃,您这是怎么了?”竹节吓坏了:“是不是大殿下故意气您?您明知道他是什么居心,又为什么要上当呢?皇子妃,您别多想了,腹中的孩子最要紧。”
“我如何不知腹中的孩子要紧。”宁璞玉根本就站不住。“只是这件事情太惊人了,难以置信。”
“到底出什么事了?”竹节吓得不轻,嘴巴都不利落了。“要不叫……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吧?”
“不要了。”宁璞玉咬着牙站稳:“别惊动了太后。我没事的。你先扶我回去睡一会儿,等我睡醒就好了。”
“那……好吧。”竹节也是怕让太后惊着,毕竟皇子妃这样子实在是有点吓人。要是给太后看见了,肯定也是要担心的。
宁璞玉歪倒在床上,就开始发抖。
说真的,茵茹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她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竹节,你去替我办一件事。记得一定要特别特别的隐秘。”
“什么事?”竹节沉着脸,很是担忧的样子。
“去一趟北门路的逐月居,晚上去。记得,无论看见什么,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更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回来只告诉我就是。”宁璞玉只剩下最后一线生机,可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明白。”竹节点头答应着,便伺候宁璞玉睡下了。
说是睡下,可一整个下午,她就没有安宁过。
好容易盼到了天黑,却没有半点食欲。
把之前那番话又嘱咐了竹节一遍,才叫竹节拿着太后的金牌出了宫。
晚秋带着些糕点来探望宁璞玉,发觉晚膳都还在桌上。“皇子妃是觉得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不如奴婢叫人给你换一些?你先尝尝这糕点,垫垫肚子。”
“多谢姑姑。”宁璞玉揉了揉脑仁,愧疚笑道:“可能是今儿起的有些早,这会儿头沉,直犯困。倒是没有什么胃口。不如就先放着吧,回头我饿了,叫人热一热再吃。”
未免晚秋察觉到自己有什么异样,她故意问:“太后好些了么?”
“好是好些了。”晚秋叹了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早起说心神不宁,便去参禅了。平日里最多也就两个时辰,可今天到现在还在佛堂里。也不许我们一直在身边陪着。唉!”
“参禅礼佛最能让人心静。”宁璞玉宽慰道:“姑姑不必担心,这样其实也好,许想明白了心中的事情,也就不那么烦扰了。”
“但愿吧。”晚秋看了看天色:“皇子妃早些睡,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人来唤奴婢。说是竹节出宫了?”
“哦,是呢。”宁璞玉笑着道:“我义姐不是有孕了么!这些日子,她用的安胎药都是我亲手调配的。在府里的时候多有不便,这下入宫了,我就想着让竹节再按方子准备一些送过去。”
“原来如此。”晚秋点了点头。“皇子妃姐妹都是有福气的,先后有了身孕,这可是顶好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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