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苍白了。
宁璞玉轻微的转了转眼珠,却还是没有色彩。
“你们都先出去吧。”她朝妙音微微一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妙音怪自己多嘴,作势就要扇自己的脸。
“你干什么。”宁璞玉看出了端倪,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又不是你的错。出去吧。”
芽枝明白了什么,眉头紧紧皱着:“姐姐,咱们出去吧,让姑娘静静。”
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劝好。妙音只有点了头,跟芽枝一起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泪水,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宁璞玉以为自己会放声大哭,谁知道心痛加剧,她的泪竟然是无声无息的。
一颗接着一颗,一串跟着一串,她瞪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姐,就在您嫁入二皇子府的当日,三殿下就迎娶了正妃。”
“和温家嫡女一同入府的,还有苏家的二千金,一正一侧……”
“小姐,其实这件事府中上下没有人不知道,只不过……只不过大小姐怕您难受,不许我们提起。”
耳朵里,盘旋着妙音刚才的话。
每一句,每一句都是那么刺心,扎的宁璞玉疼的厉害。
她站不稳,天旋地转。
“怪不得。”宁璞玉喃喃自语:“怪不得那一日相见,你会这样无情……原来我于你,早已不是什么!”
待客堂中,冯铖引了三殿下一行人进来。
“二皇兄。”冷决眉目含笑,唇角微扬,倒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一正一侧两位新妃也都是春半的桃花,光彩照人。
冷衍依礼让了座,唤冯铖端了茶。这才不慌不忙的说:“你倒是来得早。”
“春宴若设在宫中,便是拘谨了。”冷决端起了茶盏,轻轻在唇边一抿。
“可设在二皇兄府上,我自然是要早早过来凑热闹。”
冷衍的笑容很轻,目光却映着春日的暖阳:“说的是。春衍万物,自然是最热闹的时候。”
可不是热闹么,带着两位新妃入府,怎么会没有热闹看。
“听闻宸贵妃娘娘与滢妃娘娘已经在府中了?”冷决好奇的问。
“迎宾楼热闹,皇子妃与女眷们正陪着说话。”冷衍的目光掠过两位新妃,神情微微凝滞。
正妃温碧婷被二殿下这样的目光惊着了,心突突的跳。面上却是神态自若。
侧首轻缓缓一笑,她温语问道:“爷,不如我与惜婼先去迎宾楼请安可好?”
冷决点头:“好。”
温碧婷这才起身朝冷衍施礼:“妾身失陪,请殿下恕罪。”
侧妃苏惜婼也随着起身见礼,只是心里多有不愿。“妾身失陪。”
冯铖召唤了府里的小厮领路,便又折了回来。
只是堂上的两人已经不说话,沉静无声的对坐。
堂中压抑,俨然死气沉沉的冰窖,哪里还有春日盎然的生气?
这边鸦雀无声,各怀心事。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半分好转。
芽枝和妙音在庑廊之下急的跳脚,厢房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芽枝不敢问,怕自己多嘴惹得宁姑娘不高兴。她知道出了阁的女子,最忌讳就是与旁人牵扯不清。
尤其,还是关乎皇室的名誉,若是叫人知道半点,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
妙音则是不敢吭气,她后悔自己多嘴,把什么都说出来。
真应该听大小姐的话,装聋作哑就是了。
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明媚的春光瞬间就照亮了冰冷的厢房。
妙音和芽枝急忙跑上庑廊,只见门口站着个满身霞光的女子。
她身段妖娆,肌肤如雪,将那套华贵的裙褂完美的展现眼前。
“四小姐。”
“宁姑娘。”
两人的眼睛都被点亮了。
“我梳不好那追月髻,妙音,不如你替我梳头吧!”
也不知是群挂上的碎石太过耀眼,还是心里酸涩。
妙音抹了一把眼泪,摇着头从她手里接过梳子:“追月髻哪里配得上小姐,奴婢替您梳个凌云髻可好?”
宁璞玉点头:“好。等下再帮我上个好看的胭脂。”
“嗯。”妙音一个劲儿点头。
“奴婢这就去把饰物都拿出来,姑娘挑一套最好看的来戴。”芽枝乖巧,连忙就去捧出了饰物盒。
其实宁府给她的陪嫁不算少。
即便是入二皇子府为妾,也没有亏待她。
并且,冯铖早起送了一些过来,有一套特别华贵的,正好搭配这样一身衣裳。
宁璞玉只觉得好笑,心上人有了正妃,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倒是冷衍,知道她今天丢人丢大了,才会用这么一套衣裳,叫人知道她其实过得很好。
可穿的再好再美,能抚平心里的痛么?自欺欺人!
宁璞玉闭上眼睛,仰着头,不是为了方便妙音绾发髻,而是她不想再哭了。
好不容易,眼睛和鼻子才不那么红。
挨过今天,她真的要好好哭一场。
“宁姑娘,您准备好了么?”冯铖隔着门,很是客气的问。
冯铖过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临近午时,宁璞玉知道躲不过去了,心弦绷的很紧很紧。
芽枝得了眼色,这才扬声对着门外道:“就好了。”
“轿子已经备下,皇子妃请您过去迎宾楼为宸贵妃娘娘献舞。”冯铖特别的客气。
“走吧。”宁璞玉起身,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