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赶上他是胖子,肚子上的脂肪厚,没有露出肠子,肠子没有断。
这只是外伤,上点消炎药,缝补一下就行了。
于是,大癞子拿出酒精,碘酒,还有一根缝衣服针,一根细线。
先是将钢针跟细线消毒,然后穿针引线,将伤口缝补一下。
非常的痛,每一次穿针,都跟撕心裂肺一样,弄得他浑身颤抖。
他不想打麻药,因为那样恢复太慢,慢一天,小曼的仇就拖延一天。
也不想上医院,到医院,那些啰嗦的医生一定会让他住院治疗。
我住他娘的个脚!小曼死的那么惨,老子在医院住得下去吗?
再怎么痛,也没有对小曼的思念心痛。再痛一点才好呢。
就这样,大癞子咬着牙,利用针线将自己的伤口缝补好了,然后用剪刀剪断线头,胡乱涂抹了一点消炎药,外面贴块胶布就算完事了。
换好衣裳,他没有停,直接坐火车赶到了l市。
他来l市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查出杀害小曼的幕后主使,老子要亲手宰了他,人挡杀人,归挡杀鬼!
第一个目标就是宋子健,因为他跟宋子健最熟。
宋子健的家是一座小别墅,花园式洋房,特备干净淡雅。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宋子健目前不做生意了,可家里仍然有花不完的钱。
在l市跟大癞子合股的场子,他占四成的干股。
那是六家麻将馆,两个拳击俱乐部,外加一家超豪华的洗头城。
即便啥活儿也不干,宋子健也可以颐养天年。
大癞子走进宋子健的家,老宋正坐在院子里的轮椅上晒太阳,旁边有个女保姆推着他。
看到大癞子,他非常兴奋,干儿子又来看他来了。
“癞子,你来了?怎么有空到l市来看我?”
大癞子经常过来看宋子健,两个人是父子。虽然不是亲生的。
他们的关系,是从当初建立狗场的时候就认识的。
那时候,大癞子拉着刘媒婆,走投无路,被大癞子收留了。
大癞子帮宋子健训练了一头斗牛梗,到大梁山去跟王海亮的那条黑虎搏斗。
黑虎临死前,将斗牛梗顺利杀死。癞子跟宋子健也无意中滑下了悬崖。
在悬崖的底部,是大癞子救了他的命,那时候宋子健就发誓,有天出去,一定收癞子做义子,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他。
这小子果然说话算话,从幽魂谷底部逃出来,就将六成的生意送给了癞子。
大癞子对他也不错,非常孝顺。
“是的爹,我来了。”
“癞子,坐,好久不见了,让爹看看。”
大癞子靠了过去,宋子健摸了摸干儿子的脸:“恩恩,胖了,发福了,出息了。”
大癞子懒得说那么多客套话,直接将话进入了主题:“爹,小曼死了,是不是你干的。”
宋子健一愣:“你说啥?小曼?就是你在大西北认识的那个女孩?”
“是,她被人杀了,杀她的人,是为了大梁山的四本古书,我想这件事跟你无关吧?”
宋子健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我安排人,跑大西北杀死了你的女人?”
大癞子说:“我不能确定,只能怀疑?”
宋子健问:“为什么怀疑是我?我可是你干爹老子。”
大癞子说:“因为你有作案的嫌疑跟动机,首先你有病,而梁王墓的九叶一枝花,就可以治疗你的残疾,让你站起来。
我想当初你带我上大梁山,跟王海亮决斗是假,窥探哪儿的宝藏才是真的。
其次,只有我跟那四本书接触过,所以你就对我跟小曼下手了。”
一番话说出,大癞子瞅了瞅宋子健的表情。
现在的他已经善于察言观色,善于从一个人的表情,眼神,轻微的动作窥探到他的内心。
这是生活的磨砺,也是生存的本能,让他有了观察入微的技巧。甚至从一个人的毛孔里,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内心世界。
但是这大出癞子的预料。宋子健没有再惊讶,也没有生气,失望,反而显出了痛苦。
他说:“癞子,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就是这样的吗?我可是你爹啊,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儿子。
小曼是你媳妇,也是我儿媳妇,我巴不得你们幸福呢,巴不得你们早生贵子,将来我好抱孙子。
没错,九叶一枝花的确可以治疗我的病,可人谁能不死?任何人也逃不掉死亡。
最关键的是后继有人,我没有后代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儿子,是指望你以后继承我的财产,帮着我传播血脉想不到爹在你心里一直是敌人。”
宋子健竟然哭了,老泪纵横。
他站不起来,双臂以下全无知觉,生活不能自理,轮椅上还挂着尿袋,便袋,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眼睛红红的,甚至不能抬手擦一下眼泪。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绝对装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