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副普通的近视镜,却让我的心里像打雷一般的轰鸣起来。我几乎不受控制般的转过身,看看不远处的老王。

老王的脸上,依然架着自己的眼镜,一条眼镜腿已经被压断了。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感觉惊讶,甚至感觉到惊悚的巧合。在若干年前,不仅有一些人和我们一样,抱着未知的目的和意图来到古陆,而且,他们也在这棵枯树下埋了一个戴眼镜的同伴。

这,是巧合吗?我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在生前是不是也叫老王?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资料,我们得不到更多线索了。”赫连又把死者身上的衣服整好,慢慢站起身,朝远处的深山望去。

古陆老村,已经不远了。

“老王的尸体,怎么处理?”彪子问赫连,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老王也埋掉。

白骨化的尸体,被重新填回原来的位置,我们又在旁边挖了个坑,把老王的尸体放了进去。填土之前,赫连伸出手,把老王那副断了条腿的眼镜摘下来,塞进了老王的内兜里。

老王的死,给我们带来了很深的阴影,我根本预料不到在荒山的深处,是不是还会遇到什么对抗不了的危险。丁灵和高富帅是菜鸟,一旦出现险情,这两个人就可能把队伍拖垮。

但是,当我看到在帐篷边默默坐着的赫连时,脑子里顿时回想起他甩出一串玛瑙般鲜红的血滴的情景,一下子我就突然又心安了。

我几乎一夜都没睡,到第二天早上,队伍继续前进,我们实在没有勇气再下水了,所以舍弃了扎好的木筏,顺着河岸,朝山的深处走。

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走在无尽的山里,几乎看不到一点阳光。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山。我已经失去了距离的概念,顺着河岸走了两天时间,中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晚上露营的时候,彪子说,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走到离老村几公里远的地方。

彪子之前走的旱路和水路相距很远,不过快要接近老村的时候,他就记起了具体的路线。古陆的山很荒,尤其在这个季节,没有多少植被。然而第二天上午,我们走到河转弯的地方,站在一个高地上,隐隐约约就能看见几公里外,有一片随着山风不断婆娑的竹林。

墨一样的竹子,连成一片竹海。

我的眼角跳动了一下,这辈子我第一次来到古陆老村,然而几公里外那片竹林,我却一点都不陌生。

我在梦里看见过它好几次,每一次都那么真实,就仿佛自己站在竹林边儿。

“欧巴……”丁灵站到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她很胆怯,因为她也明显看出来,远处那片黑竹林,就是她噩梦里的场景:“那个村子里,会不会还有什么……”

“如果我要知道那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就不用亲自跑到这儿了。”我很无奈,同时又很不安。高富帅在里门的旅店里的事如果只是个意外,那么老王的死,已经不能用意外来解释了。

彪子带着我们继续走,那片黑竹林越来越近,眼前的场景跟噩梦里的场景几乎是一样的,无数的黑竹子,竹林后连绵的群山。竹林里没有路,不过彪子已经走过一次,还算熟悉,在最前面带队,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时间,我们走过了这片黑竹林。

黑竹林的边缘,是一个很陡峭的坡,在梦境里,站在坡上,能看到远处的老村。彪子就是在竹林边缘拍下了老村的照片。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坡边儿,打算给我们指一指老村。

但是彪子的脚步刚一站稳,我明显看到他的身子晃了晃。紧接着,他回过头,一脸见鬼一般的表情。

“村子呢?”

我们也前后跟上彪子,梦境还有照片,都清晰的承载着竹林后的地势地貌。我把视线放到极限,竹林的坡下,是群山之间一大片较为平坦的洼地,古陆老村本来就在洼地的中央,可是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到那个老村。

曾经出现在我们梦境里的古陆老村,好像从这片土地上蒸发了。

“逗我们玩儿呢!”高富帅一下就炸毛了,这一路我们本来就走的很艰难,而且搭上了老王一条命,每个人心里恐惧且急躁,当来到目的地,却发现照片里的老村根本就不存在的时候,高富帅就承受不了这个事实,开始发飙。

“老子哪儿有闲心逗你玩儿!”彪子只对赫连恭敬,对其他人是不会客气的,当场反驳。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高富帅觉得被赫连和彪子耍了,甚至掉进了他们提前设计好的圈套,但彪子矢口否认,一口咬死了照片就是在这儿拍下来的。争执很激烈,我没有说话,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和观察,我感觉彪子是那种一根肠子通菊花的直性子,应该不会开这种超级玩笑。

“到下面去看一看再说。”赫连不好帮彪子说话,制止了争执,第一个带头就朝缓坡下面走。

我们一路跟着,洼地的中央是平的,在我的记忆里,那儿本来应该有很多已经破败和倒塌的屋子。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走到洼地中央的时候,我找彪子的伙计拿了一把折叠铲,开始在地上挖。我可以怀疑梦境,因为梦境毕竟是虚幻的,但我无法怀疑那张照片。这里本来应该有老村,我就觉得,会不会出于某些原因,这个破败的老村被人拆掉了。房子可以拆掉,但地下的建筑地基肯定还在,我想挖出地基,来


状态提示:第十九章 内讧--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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