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之所以为此争吵,主要原因在于双车同时过线的几率,小得几乎无法用数字进行描述,甚至比纳米还要小得多。
事实上,这个几率到底有没有,还要决定于仪器的测量‘单位’,但这不可能为零是真的。
“两辆车最终同时利用尾部气流瞬间接近,肩并肩一起过线,但传感器数据显示,平冈福磨领先对手0.014秒!”
这是最终的裁决。
f1车身上带有很多个电子传感器,用来传输各种信息,同时也有代表自身车辆识别信息的功能,而在终点线处也设有接收装置,当车辆撞线时它会识别是哪部赛车最先过线。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精确到千分之一秒。
所以当传感器数据得到明确,被搬上桌面,结果证实了另外两位教练似乎并没有偏帮的意思,或许他们本身具备相当老辣的经验以及感知能力也不一定,但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
来自国家体育总局的法官纪振翱,此刻拍了拍罗全琨的肩膀,安抚道,“不要灰心,这只是第一场。”
卫笙在人群角落中露出一抹苦笑,第一场不是那么重要吗?不,在她看来,这是最重要的一场。
耳畔中已经听到广播汇报今次比赛的数据结果,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以及正相对应的怒骂声相互交织,夹杂着只隔着一道大门外记者们的谈话声。
炸了锅似的,嗡嗡作响。
长久以来对于中华队的成立、跟r国大同车会对战的评论报道,各方人士持笔疾书、言论各异,仿佛都找到了最终的归处,令人们仿佛忘却这是本次比赛的第一场。
事实上对卫笙而言,这确实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场。
首战于中华队来说可谓相当重要,绝不只是精神上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是关系到整个比赛的战术问题。
卫笙早前对于第一场的期望可谓很高,平冈福磨的实力虽然不浅,名望亦是有之,但卫笙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潜意识中,似乎都更愿意相信手下几名能力非凡的、在后世国际一线上闪耀着璀璨星芒的人物,能够顺利为第一场比赛拉开意料之中的帷幕。
所以她跟罗全琨商议过后,决定派出经验最为老道,履历最为丰富强悍的巴顿,为的就是首场能够旗开得胜。
跟田忌赛马一个道理,如果今次比赛获胜,明天的第二场,中华队将用最快的马,对战大同车会,也就是卫笙亲自上场。
如果对方决定用佐藤有治压轴,第二场派其他人,那就是快马对中马的胜利,如果对方在第二场报上佐藤有治,仍有很大的获胜几率。
那么第三比赛也就不重要了。
而现在,中华队已经输掉一场,将要面临更加巨大的压力,除非连胜两场,否则将一败涂地。
这就像是一场赌桌上的投机,在结果出来以前,卫笙强烈地希望这场比赛本队能够斩获胜局,派出了最强者。
那么接下来的获胜几率就是相当之高,可谓乌云尽散,前景明朗。
一旦反之,将是陷入最艰难的处境,毕竟比赛一共只有三场。
而现在这场赌局已经出现败果,指望巴顿胜利为今次比赛打开一个一劳永逸的局面注定不可能了。
事件进入到最坏的地步、必须连胜两局的绝境局面。
一丁点的闪失,都不能有。
面对这样的结果,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即便心底做好了承受本场失败的打算,但当处于这样大的摊子之中,如此局面摆在眼前,卫笙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逼进绝路的赌徒,愤怒、慌乱、绝望、安抚、压制、重整旗鼓。
种种情绪在极快的时间内在体内流转蔓延,仿佛指尖都跟着冷热交替起来一般,而面上仍旧挂着浅淡地笑容,令眉头紧皱的罗全琨看不出她的心思。
卫笙知道,这个时刻唯有自己不能泄气、不能乱。
当罗全琨走近,她含笑道,“准备明天的比赛。”
“接下来报谁?赛手名单要提前一天宣布,预赛选手待会就需要上场。”罗全琨阴沉着脸。
为了防止针对性太强、且不公平的比赛,赛事规定双方必须在一场比赛结束,立即上报出下场比赛的选手,以防止发生有针对性地临场换人事件。
而对双方车队来说,这就好像一场心理上的较量。
卫笙神色微凝地从兜中掏出一颗糖,撕扯着糖纸间眸光轻闪,“对方这次过来的选手中,小林可伟上场的可能性很大,他的超车和防守都很漂亮,弱点是平衡性,我们赌一把,派宗塔上。”
小林虽然在大同车会还是预备役的身份,但这与进入车队的时间以及机遇有很大关系,论个人能力,他的粉丝团队并不在少数,履历也很漂亮。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佐藤有治私交甚密的原因所在。
小林可为在沱泞岛现身证明他也来到了鹏城,作为一名实力与身份并不相符的预备役车手,卫笙猜测他的到来未必没有其原因。
而他曾经在公开场合坦然承认,驾驶一辆平衡不佳的赛车的能力欠缺,是阻碍他从一名好车手变成伟大车手的重要因素。
在车队中,在赛事上,被分到什么样的座驾大多时候很难由赛车手本身掌控,所以一名伟大赛车手的驾驭能力当属重中之重。
恰好,中华队的赛车都是引进国外现成的,未有经过种种精密改装,而f1瓷器般娇弱的身躯在经过近月来的疯跑,虽然正常比赛全无问题,检修亦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