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四个月已逝。
窗外明媚的阳光已然驱散不了房间内的阴霾,艳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上,散发着无尽热芒,又似乎是在显示着淡淡的嘲讽,嘲讽一个无家可归,举目凄凉的人儿。
卫笙盯着窗外高悬的太阳,又仰头灌下一口浓烈刺鼻的威士忌,一道火辣穿肠滑下,侧目垂眸看向一旁窗台上的手机,如早前的三个月一般无二,它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一丝打算震动鸣响的意思。
老霍金已经借由原来已知的数据开始进行实验,而如他所言,每一项数据想要做到精确或许需要万千次实验累积,05年的霍金将实验定格在成功那一瞬间亦是在已知条件下历时大半年之久。
永加斯山脉的实验场地她去过几次,也随着霍金如05年的那次实验般亲自登场,然而月余时间不断以失败告终,情绪一度低迷并不顾性命不断尝试实验的卫笙被先行送回了鹏城。
这两天,她梦见了崔贤。
不是这边整日陪在自己身边的崔贤。
而梦醒后,当她回忆起当年那场历时三年再重逢的场景,回忆起鹏城明珠小区花园里二人吃饭时许诺再不分离的场景,更回忆起她在阿拉斯加海域上空的星海下,向他承诺自己再不冒险,回去以后就陪着他度过最后两年平淡又多姿的大学生活……
泪水就不禁顺着脸庞滑落。
回忆起这些年,自己口口声声打着陪伴他的旗号,却一直在肆意地做着自己所为该做的事情,真正伴随在他身边的日子又有多少。
思绪与回忆在这些日子忽然将卫笙的脑袋塞得满满。
朝南上初中时,那个大雪漫天的夜晚,少年单车在前一身清冷,她环腰在后笑靥如花,抬头,就见路灯下飞舞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照亮了那一场1998。
s海读高中时,重生国际大楼总部还未竣工时的那个夜晚,他说:“青春是一道明媚的伤痕,纵使时间流逝多长多远,被承载于玻璃片上的青春标本依然完好无缺。”
她问,“什、什么意思?”
他答,“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在我们俩的标本里添上点激情四溢的东西。”
她大白飞眼,“你想亲嘴就说想亲嘴,搞那么多弯弯道道忽悠我。”
京城借读时……
鹏城相见时……
他为她奏响的钢琴,他为她撑起的雨伞……
还好,没有错过这些。
每每回忆这些,微笑间就忍不住地酸了眼眶。
卫笙总把自己当做女超人,可以穿梭于高楼大厦中救人于为难,拔刀于家国仇恨,最终却忘了救赎自己。
在遇上不可抗力的失去时,一颗心终于是慌了。
望向窗外的皑皑如雪般的白云,她站起身。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准备进屋的崔贤与正准备出门的卫笙照面一处,前者的脸上满是疲惫,后者的面容倦怠沧桑,她说,“我打算先回朝南祭拜父母,然后救赎自己。”
他微微一怔,看着她那张连日来满是沧桑的静美面容,“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