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钟,段正勇坐在家中神色轻松惬意,这段时日邰军与他可谓是公然敌对,每每大会上只要是他段正勇提出的政策,邰军都会直言推翻,而他则是一一接招,没少在大会上当众与邰军翻脸,如此,到时就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老段,你从八点半就等在电话边,到底等谁电话呢?”妻子声音从旁传来。
段正勇顿时抬首一笑,也不管妻子能否听懂,惬意道,“人哪,可是千万不能有什么习惯,习惯这东西!是很可怕地!说不定哪一天,这条命就要搭在习惯上……”
邰军有个习惯,那就是他家中书房里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他管这叫什么什么记忆,总之就是连平日书房中擦灰工作都由自己亲自负责。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
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下得人心情莫名烦闷。
卫笙受到邰军邀请吃晚饭,却不想与一众伙伴竟是等到八点二十分才坐上邰家来接的轿车,开车的是邰军的秘书张广。
坐在车上,卫笙侧头从车窗望着并不算繁华的s海夜景,眼下城市建设如火如荼,入秋以后,可谓秋叶与灰土齐飞,苍天共黄土一色,而在这番破土动工以后,s海市又将迎来一个全新地面貌,成为一座世界之都。
转头望向坐在另一扇窗口地崔贤,只见车体飞速下,窗外路灯将他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的。
刚刚放学时崔贤接到了崔永贞的电话,在通话过程中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卫笙直觉地能够隐隐感觉到一些什么,不过眼下崔贤并没有跟她开口。
要转走了么。
而坐在副驾驶位的邰子睿显然心情不错,在他看来,自家老爸上次获救后的做法算得上是令他打脸,在卫笙等一众小伙伴面前太过难堪,而眼下父亲应该是认识到了上次的过失,意图拟补,这才出言邀请卫笙等人到家里做客。
这时,张广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就将车子停在路边接起电话,紧接着脸上就退得血色全无,语气微沉地问,“什么?”
说完这话,他忽然将电话紧贴在耳畔间,眸光迟疑地看向邰子睿。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卫笙的眼睛。
待挂掉电话,张广面色有些复杂地朝邰子睿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地笑容道,“邰市那边出了些小问题,今晚恐怕见不上了,我、我先把你们送回去。”
邰子睿眼下没有注意张广表情,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卫笙,尴尬问,“我爸开会回不来?”
张广哆嗦着唇瓣点了点头,“邰市吩咐我先把你们送回学校。”
邰子珊已经不悦道,“他不在家就不在家,张叔叔,你先把我们送到家吧,反正今天周末,大家今晚就在我们家住下。”
这邰子珊心忖,父亲这次邀请好不容易挽回一下上次的尴尬局面,中途临时变卦多难看?叫他们兄妹也下不来台。哪怕校要让卫笙心里舒服吧?
只是她的提议再次遭到张广拒绝。
卫笙则眉头紧蹙,这张广说话明显声调紧绷,仔细听下竟是还打着哆嗦,她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广猛地摇了摇头,下一刻就已经发动车子调转车头。
这却更叫卫笙起疑,心忖张广这态度明显不对啊。
眼下倒是还没离开学校多远,一脚油门地功夫众人已经被回到绿岛环球正门前,张广亦是没有撂下多余的话,驾驶车子绝尘离去。
看着张广离开地背影,卫笙眉头紧蹙,刚刚回来时候张广一直面容紧绷,无论眼角唇角都不禁打着哆嗦,那紧扣着方向盘地五指也是因为勒的紧而泛白,想到这,她顿时抬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去看看。”
卫笙说罢话后已经坐进出租车内,邰子睿几人虽然不解,但也依旧跟着钻了进去,出租车就按着卫笙吩咐紧跟张广那辆黑色轿车,方向依旧是朝着邰家驶去。
“这是往我家去的方向?张秘书开车向来很稳,这是怎么了?”坐在后座的邰子睿紧盯着前面张广车辆,只见那车一路飞驰,竟是连红灯也不避让,眼下也是察觉出了不对。
……
市委家属大院眼下已经是警灯闪烁,鸣声漫天,红蓝相间地灯光相交呼应。
两名武警门卫交替了一下眼神,面上均是染上一抹愁色,今晚邰市长家出事了,他们执勤肯定也脱不开干系,八成是要受到处分的。
紧接着,就见市长座驾从远处驶来,一名武警赶忙上前开门,车子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家属大院,穿越排排梧桐,速度不减地驶往邰市长家独栋小楼。
而在黑色轿车刚刚驶进大院,一辆红色出租车便紧跟着要往里进,一名武警刚要上前盘查,就见邰家少爷从车内弹出脑袋,“是我!”
开出租车的师父本欲将几人放在门前,心想这大院哪里是他能进得去的?里面住的可都是高级政要,掌控s海市大权的人物,出租车平日里最多只在门前路过、驻足,哪里进去过?
但没想到坐在后座那小子探头招呼了一声,就是畅通无阻再也没人盘查,他立马轰下油门就冲了进去,心想待会吃夜宵可得跟哥几个好好吹吹牛逼。
此刻越是距离家里近了,邰家兄妹就越发有种不好地预感,方才只顾及脸面没有注意张广的态度,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确实不对,再加上看见大院内停靠在梧桐树旁的列列警车,邰子睿忽然手心冒汗。
……
张广将车子停在梧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