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手中白纸扇,继续道,“山口组要求曹先生交出新马,否则将暂停与z国洪门的一切交易,现在曹先生接纳新马正式入门,抛弃的或许是千千万万个四千万,新马可明白了我的意思?”
卫笙总算捋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犹记得第一次与林啸见面前,卫笙让西里尔对他做了调查,得知他自传中写有替致维党中某位大佬级人物与山口组做交易,那次见面卫笙以此咋呼他,要他心生忌惮,事实上也确实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但她甚至不知道林啸在与r国人交易什么,这点林啸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她也没有调查清楚的实力。
后来受林啸栽赃,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r国人,屡遭暗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次身在s海的r国人全部做掉。
紧接着自己做好了迎接山口组怒火的打算,这方就被告知曹作津意图将她交出去,再然后就是来到了旧金山,莫名拜入曹作津麾下。
现在听桓满这样一说,卫笙才算是心中清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看来曹作津是失了r国的利益,现在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卫笙顿时一笑,“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桓满顿时赞赏一笑,“曹先生就是看重新马这份天资聪颖。”
卫笙心中冷笑,面上则蹙眉苦笑道,“今天我拜入曹主席门下,看刚刚仪式上黄主席并没有阻拦,想来门内也有门内的章程秩序?”
桓满风雅地笑了笑,暗含深意地盯着卫笙,“既然新马入门,唤曹先生就好。不过新马说的不错,入门仪式既已开始就不得中断,入了谁的门,就成了谁的人,改投他人门下,可是门中大忌讳,新马可不要犯傻才是。何况那黄阁章心思深沉,新马为他做事,得罪了r国人,这么久以来可见到他出手帮助?”
卫笙假意蹙眉摇头,却见与桓满对话这会功夫,曹作津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站在池边喂鱼。
桓满便淡淡一笑,“新马一定是在疑惑,曹先生为什么忽然将你纳入门下。不瞒新马,直到这次交易打乱,曹先生才注意到新马胆识过人,抱着惜才之心,这才决定将你接到旧金山纳入麾下。”
“好了!”那方池边的曹作津忽然拍了拍手,似乎拍掉手掌中残留的面包屑,而后才指着池塘方向笑道,“这鱼喂的差不多了。”
说罢,他转头,用那一双虎目看向卫笙,这双眼睛里哪怕不经意间都能流露出久居上位者那股难以言说的威严气势,他厚实地嘴唇缓缓勾勒出一个弧度,声音沉缓地道,“不错,这是你今天第二次与我对视。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黄阁章——老了。”
说完这话,他就负手含笑朝着楼内走去,桓满也是一笑,“新马要是不想入席吃饭,可以自己在园中逛逛,有什么事情就找小老幺知会我。”说罢话后就朝着曹作津方向追去。
……
二人刚一进门,桓满便笑着问道,“曹先生怎么看?要不要让她递份投名状?”
曹作津便满含深意地露出笑容,“这份投名状,我替她递。”
曹作津五岁那年在京城门下亲眼目睹了建国大典,当时有人指着最高领导身旁一位白须飘荡的老人说,那就是洪门创始人司徒羡。
那时候,曹作津就发誓要进入洪门,成为那样一个享受万人瞩目的至高人物。
1967年,22岁的曹作津身为高炮部队一员,被派往印度支那3国参战,次年回来以后加入z国洪门,花了整整三十年坐到、以及巩固现在这个位置。
他要的,一直都是取代黄阁章。
……
盯着桓满离开的背影,卫笙缓缓收起面上笑容,转身走向池塘边的草坪,人就仰头倒了下去。
她顺手揪起一根枯草衔在嘴里,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透着几分古怪。
曹作津带她出来单独说话,但从始至终其实都是桓满在与她扯皮,虽然自己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了解的事情脉络,但这对于对方来说显然是无关紧要的,既然是无关紧要,为什么要耽搁时间?是做给别人看的?
为的是让黄阁章亲眼看到曹作津将自己带出来独处,而后自己就再也回不去黄阁章的阵营?
从桓满话中她听出了对方想传达给她的几个信息,一是曹作津并不将黄章已经年迈,而曹作津之所以现在突然将自己纳入门下,原因只是对方想了,所以做了,而早前他们根本没有对自己投来关注,直到这次得罪山口组,自己才引起了曹作津的注意。
所以曹作津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径直将自己纳入门下,一是可以打压黄阁章的气焰,显示他在洪门内部绝对的话语权,二是可以利用自己为他办事?
这是卫笙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理由。
其实相较于曹作津,卫笙倒是愿意先靠着黄阁章,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黄阁章那方人才凋零,这些年来一直都被副党压制,自己要是跟着他起码重视程度是有的,也方便牟利有些作为。
而这曹作津恐怕人才济济,看今天这态度,敷衍的成分就不小。
这一幕幕恐怕都是做给黄阁章看的,也或许是做给门内众人看的,反正就是借着自己唱出戏,对他有利无害罢了。而这也恰恰证明了自己对黄阁章的重要性。
“你的心,倒是大得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沙哑中透露出几分尖锐,卫笙躺在草坪也不朝后看就知道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