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笙颔首,“而曼古达跟安帕家族本就因为仇恨心存芥蒂,虽然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共谋利益,但到了关键时刻,这根刺就起到了作用。何况他心里清楚,狄亚文一倒,他能分到的利益非常有限,到时候依旧是最弱小的那只,他又岂会真的不担心壮大后的安帕家族不会联合斯马科再对付他?”
她双手搭在船沿上,身子后仰,“其实他们被成功分化只在于他们并不相互信任。”
孔占东沉吟着点了点头,“那你就不担心这件事后老安帕发现破绽,知道了真相?”
卫笙则竖起一根手指朝着他摇了摇,“就算老安帕现在看出了破绽,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相信他会选择对付斯马科,而不是狄亚文。”
孔占东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你想想,他给老曼古达打去电话,但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电话迫使曼古达认为风向改变、转而帮助我们,所以即便他发现了斯马科家族并没有设局害他的打算,他也会认为曼古达家族已经成功被我们策反。”
“他自认曼古达已经与华人势力联盟,那么他继续对付狄亚文,倒不如选择将计就计,联合我们吞了斯马科这块肥肉。何况他就不怕我们再用这套法子去找上斯马科家族说服联盟,到时候他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孔占东沉吟片刻点头表示肯定,面上露出些怪异的笑容,“所以那个无辜的斯马科家族现在算是被你坑了。本来好好的联盟,突然他们就成了逼迫狄亚文、联合曼古达家族、企图对付老安帕的凶手。”
卫笙晃着手中的棒棒糖,“证据确凿,账本和曼古达的回答双管齐下,他们是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孔占东愕然而笑,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日旧金山庄园内,卫笙在凉亭外面对他说过的话:只有极具外交天才的教父才能享受死在床上的奢侈。
毫无疑问,今天卫笙今次表演了一场极为极具趣味的黒道外交。
……
当晚,安帕家族即解除了对马尼拉市的封锁,以及对狄亚文华人势力所展开的猛烈报复。
官方扣押的港口货物尽数放行,而卫笙和孔占东前脚刚抵达马尼拉市,后脚老安帕派出的亲信就已经抵达,目的是来同狄亚文商谈后续事宜。
到这,不管他们是和解还是选择联盟,就算是跟卫笙以及孔占东都再无关系了。
“卫小姐!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呐!为了感谢你这次大力帮忙!我先干为敬!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难处,请记住,狄亚文永远都是你的朋友!”狄亚文手持酒杯,于宴席间站起身来,挥舞着臂膀大声笑道。
今晚狄亚文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答谢宴,同时也是为卫笙和孔占东二人的践行宴,狄亚文子女悉数出席,他此刻一扫连日来的愁眉不展,满是横肉的面容上再次恢复了精神抖擞,言笑间嘴角恨不能咧到耳根。
并不奇怪,现如今的狄亚文,在这场生死角逐之中已经从猎物化身为狩猎者,从孤家寡人一跃成为众相追捧的香饽饽,听说斯马科家族在今晚宴会开场前已经递上消息,希望能够面见狄亚文。
不仅如此,老曼古达在今夜亦是向狄亚文抛出了橄榄枝,表示愿意与其长期结为利益共同体,同时隐晦提及希望z国洪门履行先前的承诺。
而狄亚文所损失的不过只是每年200万美元的过路费,以及每年收购五千万只赚不赔的軍火,但是这场交易于他来说,性价比远比预想的要高,无论是解决速度再或是翻身程度,以及与曼古达家族即将结成的利益联盟,所谓物超所值也不过如是。
卫笙坐在原位,端起手中红酒,高举含笑道,“希望狄亚文能够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席间,宾主尽欢。
菲律宾的晚风温热令人迷醉,大片大片的香蕉叶随风而动,斜挂在天际的明月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次日,依娜和内德亲自送行,而这一次面对卫笙,内德再也没了先前的轻蔑。
“虽然克鲁兹差点伙同小安帕犯下大错,但父亲也只是私底下训斥了他几句,也没见到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临上飞机前,依娜嘟着嘴抱怨道。
卫笙就是一笑,“现在跟安帕家族的关系,恐怕还要用上克鲁兹,不过相信狄亚文心里有数。得了,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说罢,她便带着宁大海、方亮以及赵叶三人走向等在远处的孔占东。
即将告别这座充满着杀戮、血腥、角逐与权力争斗的岛屿,卫笙整颗心别提多舒坦了。
……
“什么?致维党全国巡查纠风办主任?开什么玩笑!那是要在民主党派体制内挂职衔的,她一个孩子,就是黄先生答应,国家能答应吗?”
“我不同意,黄先生这个决定太草率了。”
“纠风,她能纠什么风?再说她现在搞民航还得顾及着身份,我看这事不妥当。”
旧金山的会议室内此时已经乱成一团,黄阁章授意为凯旋而归立下大功的卫笙升官,眼下闫柏清刚刚将事情公布,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闫柏清登时无声一笑,老神在在地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诸位请听我说一句。首先,这个赏,是一定要赏的,古有苏秦游说六国攻秦,现有卫笙游说菲本土势力,为我们z国洪门争取了每年200万美金的过路费以及五千万元的固定交易额,光凭这点,诸位说该不该赏?”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