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邵秉然便朝着卫笙比划了一个六的动作,意思是回头电话联系。
望着父子俩钻入奔驰轿车的背影,李琦在原地直跳脚,“叔叔还没到吗?”
卫笙摇了摇头,“估计是雪天路滑不好开。”说完话,她便转头看向那头打着电话脏话连篇的白胖子,似乎是来接他的车因为路上耽搁要稍晚一些,使得白胖子勃然大怒,站在门口就叫骂了起来。
白梦雪则直朝着卫笙方向尴尬地吐舌头,而后忽然响起什么似的,小跑到卫笙近前说,“假期……假期你们要是有活动可一定要叫我!”
卫笙先是没明白过来,待看着白梦雪娇羞跑远了的身影才恍然而笑,这小妮子是惦记假期跟邵秉然一块出去玩呢。
“卫笙!”
就在这时,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道喊声,卫笙闻声望去,就见到父亲正在一辆红色的老款尼桑车中探头出来朝自己招手,车上还贴着宏远驾校的字样。
这叫卫笙满面稀奇,父亲不会开车她是知道的,但这次父亲知道她要回家,特地嘱咐亲自来接,原本她还道是叫厂子里有车的领导载着他过来,再不济托母亲的堂哥杨金斗带他来接一趟,再再不济打个车也是方便的。
这教练车又是怎么回事?
卫笙笑着朝李琦示意,而后朝着白梦雪挥了挥手,“走了!电话联系!”
白梦雪就笑着朝卫笙挥手,直到见卫笙和李琦钻进了一辆驾校的尼桑车,这才有些讶异。
白胖子挂掉电话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皱眉问,“你这小同学,爸爸是干教练的?”
白梦雪摇了摇头,“我记着说是在工厂当领导呀。”
白胖子顿时嗤笑一声,盯着在雪地中艰难远去的尼桑车目光闪过不屑,叼起烟卷道,“你看看人家,活的多不容易,有几个像你有这么本事的爹?”
那方白母就嗔怪道,“别抽了!少吹两句赶紧办正事,车还没到我就冻死啦!”
“车车车!下雪路滑出车祸了,小王刚被送医院去!我又重新调了辆,等着吧。”白胖子也满是不耐。
……
卫笙和李琦钻进桑塔纳的后座,那方卫解放就笑着解释,“爸爸最近在考驾照,驾校离火车站不是很远,你到站的时间又正好赶上我们下课,就麻烦张教练跑一趟了,叫张叔叔。”
卫笙和李琦只得笑着招呼,后者因为自己离家出走又惊动了卫笙父亲,所以从上车开始一直比较拘谨。
而卫笙则是眼尖地看见了座椅中间的两条小熊猫,敢情父亲这是给人随礼了。别说这年月,就是后世给教练送礼也稀松平常,只不过听说后世的国内驾考比较严格,在一些大城市里,教练的能量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但在小城市里想多摸两把车,早点安排考试,亦或是顺利通过,送烟送酒吃个饭也是平常。
那张教练秃头圆脸,却很瘦,面上骨骼分明笑起来不大好看,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在从倒视镜看了卫笙一眼后,朝卫解放道,“老卫,这是你闺女?长得很漂亮嘛。”
卫解放就笑着回头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别说,这两年眉眼逐渐长开,自家闺女越发漂亮,虽然其中不乏为人父母的主观看法,但不可否认,人的相貌与其性格息息相关,就如同一个苦难的女人面相发苦,眉宇间因长期蹙眉自然形成凹痕褶皱。
而卫笙的好心胸也自然地形成其面色开朗自信,看起来格外舒服。
卫解放前两年一直不得志,面相就是一副郁郁寡欢地严苛模样,还带着些不难察觉地颓然,而现在看上去就算不似气宇轩昂,也是满面开阔从容。
就连李琦偷眼观察卫笙父亲,也心说卫叔叔跟以前变化很大。当初在虎台县四中当老师那会她还挺怕他的,尤其避讳卫解放在家的时候去找卫笙玩,但现在卫叔叔给她的感觉很爽朗,她不懂面相,就是觉得跟以前很不一样。
“小琦啊。”卫解放忽然开口说道。
那方李琦赶忙应了一声,正襟危坐。
卫解放回头望了她一眼,蠕了蠕嘴唇,半晌终是笑道,“在s海还习不习惯?”
“挺习惯的叔,多亏卫笙照顾我。”李琦赶忙笑道。
那边卫解放见这孩子拘谨模样有些心疼,笑容柔和地嗔骂道,“她还会照顾你了?我听说一走就是个把月,把你自己扔在学校了是不是?下学期你可给叔看住她,再这个样子可不行了。”
李琦赶忙笑着点头,“小笙那是忙工作了,我自己在学校挺适应的,也不能让她为了我耽误正事。”
张教练闻言插话道,“老卫,孩子这么小就叫她出去工作,能行吗?不过我看电视上,大城市上学不容易,还真都得勤工俭学你说是不是?上回报那个什么洋快餐,当服务员一小时给好几块钱,时间还能随意安排,尽是学生放学了去干的,好是好,但能不耽误孩子学习吗?”
卫解放见这张教练误会,也就没有解释,含糊敷衍道,“孩子能勤工俭学也是好事,从小培养自主独立性。”
那方张教练顿时哼哈一笑,“我都忘了,你原来做老师的,肯定比我懂怎么教孩子。你家孩子现在高几了?”
“啊,高一了。”卫解放从兜里掏出烟,想到后面还有俩孩子,也就又给收回去了。
张教练眼角瞥见,“没事,我车里能抽烟。”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卫解放只得笑着抽出一根递给张教,自己则是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