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检察官,多年的职场生涯将她的气质锻造得更为清冷料峭。尤其这大黑夜的,穿一身黑,一头乌黑短发薄削,俏脸雪白,唇却红得如血……
当然,激灵的缘故更多是意外。
已经快想不起,安澄上一次这么正大光明从正门来汤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隐约从安澄组建自己的律所,与犀倌儿就闹翻了;后来ann&jones被鲨鱼兼并,安澄与犀倌儿就更势如水火。到后来安澄当了检察官,两人就再也没好过……
薛如可小心吸一口气迎上来:“哟,这不是澄姑娘?”
安澄点了个头,躬了躬身:“薛叔儿。我是来见汤爷爷的,你帮我通传一声儿?”
薛如可小心觑了觑安澄面上神色:“澄姑娘……有句话,我能实话实说不?”
正说着话,门里已经皎皎然步出一道身影。
家居的府绸衣裤,清浅的灰,映在月亮地儿下,被月色涤荡,变成皓然的白。
他径直走下来,走到她面前:“通传什么?没见过有人回自己的家,还需要通传的。”
他说罢回头,瞥了薛如可一眼,显见是对薛如可“挡门”有些不满。
也不等薛如可言语,直接伸手绕过了她手指:“走吧~”
两人都是又高又瘦,四条腿那么齐刷刷的长,一起并肩踏上台阶,转眼就不见了。剩下一个苦主似的薛如可,立在门口的月亮地儿下盯着他们的背影,这个委屈。
可是薛如可又是谁呢,委屈一秒钟,便也鬼兮兮都化作了眉开眼笑。
实则他刚故意吞着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老爷子早就吩咐过,这几天怕是橙子丫头肯定要上门来,到时候不管多晚,也甭管我是不是歇晌了,睡下了,你都只管叫澄丫头直接进来,半点都别含糊。”
可是你瞧,要是澄姑娘是因为他传达的半句话进去的,那倒没什么意头了;反倒是被犀倌儿这么手拉着手的迈进门槛儿去……啧,这才像媳妇进门似的,多齐全美好。
这么想着薛如可竟也红了眼圈儿:话说如果没有这么些棘手的案子,澄丫头跟犀倌儿早就双双对对,更何况还有那已经周岁的小小倌儿……
他在心下都默默祈祷:上天啊,快让这一切都顺顺当当地结束。让这一对早该相守的有情人,早一日正大光明地白头偕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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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东升老爷子房间外,汤燕犀昂然而立,朗声道:“爷爷,醒醒。”
老爷子的房间已是熄了灯,显见已是睡下了。往日到了这个时候,汤家人都会轻手轻脚,都不想吵醒老爷子的梦。
老爷子年事已高,这么多年沉浸在失去亡妻的痛苦里,睡个好觉都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