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楚承宣和明离琛失望而归。
一问才知原来北晋封城,城内部署犹如铜墙铁壁,楚承宣几次带人闯入,都没有成功,看来试图削明天鸿的兵权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却在此时,边境传来消息,明天鸿大言不惭,声称澜王府乃皇亲国戚,历任澜王爷能文善战,只可惜这一代澜王惨死在魔教手中,实在不幸,更说他此生最想与澜王爷一战,虽败也犹荣!
这一番话传到京城明显是激将之法,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澜王府身上。似乎澜王府若无人敢应战,那就是怯战,不敢迎敌,昌永颜面尽失!
这一仗根本不用再打,人心尽失,势必一败涂地!
可是如今的澜王府,老王爷年迈,自然不能再披甲上阵,世子从小体弱,武功箭术不通,唯独剩下皇甫玹,很显然明天鸿此举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一日,皇甫玹入宫直到傍晚才归。
他先是去了老王爷那里,陪着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他回到水榭,天己入黑。
房间里并未燃灯,只有寝室里点点夜明珠的光晕,宁静而温馨!
皇甫玹一袭白衣如雪,俊逸卓然的容颜清清淡淡,眉眼清华,墨玉色的眸子胜过此时夜空中的明月,他脚下不紧不慢地进了寝室。
昏黄的夜明珠下,水云槿半躺在软榻上,她身着寝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小脸清丽温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似乎睡着了。
皇甫玹轻轻走过去,在软榻前站定片刻,他嘴角微扬,须臾,他如玉的手轻抚上水云槿细腻如瓷的脸颊,来回流连摩挲着。
水云槿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用手推着在她脸上作乱的手。
“明明没睡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皇甫玹看着她,温暖温柔地笑着。
“是我快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水云槿睁开眼睛,嗔了皇甫玹一眼。
皇甫玹扬了扬眉,在软榻上坐下,将水云槿揽在怀里,“你这睡在软榻才能睡着的习惯得改改了!”
皇甫玹说得随意宠爱,却让水云槿心头一颤,她是因为床上都是他的味道才睡不下去,才会选择软榻,可如今看来,她必须要改了!
“你已经决定了?”
“也不算是决定,而是身为澜王府子弟应尽的责任!”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水润的眸子忽然就暗了下去,早在明天鸿那番话传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日,因为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皇甫玹不去,这场仗昌永必败,不败也败!
“那你知不知道你从未上过战场?从未领过兵?战场不是比武场,任你武功再高也难挡几十万大军朝你袭来!”
“我知道,我虽从未上过战场,可也是澜王府之后,想当年爷爷和父王何尝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皇甫玹坚决道。
“那你知不知道明天鸿驰骋沙场多年,身经百战,你与他对上,胜算能有多大?”水云槿再次问道。
“熟读兵法,是每个皇室子弟必备的功课,纵然他身经百战,只是在应对上比我娴熟!”皇甫玹声音仍是坚决。
“那你可知道明天鸿使的是激将法,他料定你为了昌永的荣辱,肯定会义无反顾?你可知他设好了圈套就是为了等你?或者有千军万马在等着你,或者他绝不会再给你回来的机会?”水云槿目光锋利直直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终于不那么坚决了,他手臂微微用力,紧紧抱住水云槿,声音低沉,“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什么都不怕,怕的是……”
“其实你什么都明白,根本不用我多说,可你还是要去,因为你非去不可,边关三十万大军都在等你,皇上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就连爷爷也明白你此行有多危险,他还是会忍下一切忧虑放你走,对吧?”水云槿替皇甫玹说出他没有说出的话。
皇甫玹低低叹了口气,“槿儿,我一定会回来,我对你起誓,我一定会回来见你!”
“那我也有个要求?”水云槿忽然转了语气。
“什么?”皇甫玹柔声道。
“我陪你一起去,祸福与共,生死相依,这话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话!”水云槿眉目灼灼,极是认真又不容拒绝地扬着小脸。
“你装睡等我回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皇甫玹问道。
水云槿点头,“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舍得让你去的法子,难道你想看我日夜不宁?想让我夜夜都睡在软榻上?”
皇甫玹宠溺地抚着水云槿秀雅的眉眼,声音柔柔,“你既知道两军对战的凶险,就该明白我也有护你不及之时,况且军中从没有家眷随同的道理,若我们都走了,澜王府谁来管,大哥卧床多年,一直与世隔绝,有很多事都不及你看得清楚透彻,你忍心留下爷爷他们吗?别忘了……”
“什么都忘不了,你就是不想我陪你去!”水云槿气恼着打断。
“乖,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府里所有的暗卫都听从你的吩咐,把这个家也交给你,你们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皇甫玹柔哄着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吭声,其实她刚刚说要跟着去,只是一时的妄想,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这个家必须要留下一个,她还是希望皇甫玹能答应,可以不管不顾该多好!
皇甫玹虽然明白水云槿的心思,但他却不能,如果京城危险重重,那边关就是生死攸关,而且府里的所有暗卫都留下,应该没人能伤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