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
当安娜平静地开口,当凌晨希嘴角的笑容一点一年皲裂。
他颤抖的双手执着安娜的手背贴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吻着,金边眼镜上沾了一层迷雾。
“曼儿,你在气我吗?偿”
安娜不知自己怎么了,她似乎并不厌恶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碰触,甚至看着他的时候鼻头会有点酸。
她轻轻地抽回手,“先生,我会把刚才那个动作当做礼貌的问候。”
无疑,她给了凌晨希台阶下。
凌晨希抬眸,灼灼地看着她:“曼儿,我是凌晨希,是凌小宝的父亲,而你,则是他心心念叨的母亲。”
安娜闻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凌先生,我虽然体会你寻妻心切,可是请不要胡说,我是结过婚,但是配偶那一栏,并不是你!”
这句话一出,就连林生都倒吸了口凉气。
果然,凌晨希倏地抬着头,目光与安娜胶结着,语气阴鸷:“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这番掠夺的语气令安娜颇为不满,她脾气是好,可不意味着所有事情都能逆来顺受,有些话语,在她耳里也是听不得的。
“先生,我想你来见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麻烦回去好好跟小宝澄清,我的登机时间到了,恕不奉陪!”她的话语咬得有些生硬,且清楚地看见凌晨希变了脸色。
“琬儿。”她侧首看着身后的季琬一眼,“我看到那只小熊了,就滚在你刚才坐的椅子底下,我们捡一下就回去吧。”
“我去捡!”季琬幸灾乐祸地看着凌晨希,踩着高跟鞋走到座位旁把那只手机配件小熊捡了起来。
“姐姐给你,没了再买一只不就好了,还特地跑回来找,多麻烦。”
安娜把它攥在了手里,“你哥哥的心意,不能丢,我们走吧。”
自始自终,她没有再看过凌晨希一眼,凌晨希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
“安娜小姐,你的丈夫可是季煦?”他咬了咬牙,这句话的开口对他来说尤为地艰难。
就连手心亦是,捏了一把汗。
安娜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疑惑地询问季琬:“旧识?”
季琬不咸不淡地瞥了凌晨希一眼:“认识,但是不熟。”
“哦!”安娜歪了歪头,“那就没有必要解释了。”
季琬推着安娜离去,凌晨希缓缓从地上起身,额角的青筋暴动着,他在极力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安娜小姐,小宝很喜欢你。”最终,他忍下了所有情绪,朝着安娜离去的方向平静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足以吸引了机场乘客们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眼底隐隐藏着看热闹的兴奋。
安娜顿了顿,然后毫不留恋得朝绿色通道而去,空气中还淡淡回荡着她苏苏的声音。
谢-谢!
林生突然有点不敢看凌晨希此刻的神情,若是眼前还是一个被认错的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凌晨希已经习惯了那么多年。
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路曼,无论音容面貌,分毫无差。不,亦或还是还是有差的,当年的路曼不会在面对凌晨希的时候这么冷淡,即使后来有了怨也不曾。
而如今,她看着凌晨希的目光犹如一潭寂灭的死水,不起波澜,那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遗忘很难,而被遗忘更是令人最最难以释怀。
“阿生,我突然想起季煦当年把小宝交给我的时候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那时候我不明白他眼底的荒芜是为何,现在我却感受到了,扎扎实实的!”
“你找不到她了,因为连我都找不到她了!”季煦当年如是说。
林生的呼吸顿时有些困难,他不信凌晨希没有注意到,安娜跟他们交谈的时候,自始自终都是坐在轮椅上。
过了片刻,凌晨希的话语又从耳边传来:“我们的广告部是不是还缺了一位优秀的插画师?”
林生有些不明所以,广告部是凌氏的门面,向来都各司其位,一有空缺便会马上补足,不会出现长期空缺的状况。
末了,他脑中闪过方才浏览过的安娜的资料,难不成这个安娜就是刚才的路曼?
他恍然大悟,垂眸应道:“是的,boss。”
身前的男人松了口气:“那便好,我可以向小宝交代了。”
***
机舱内,季琬看着安娜欲言又止。
安娜合了手里的书,叹了口气:“琬儿,我真不适应这样的你,有话就说。”
季琬咬了咬牙:“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跟那位大叔说你已经结婚了呢?”
“难道不是吗?”安娜摸着小腹,那里有一道横向的疤,很丑,像只张牙舞爪的蜈蚣。
季煦说那里孕育过生命,却遗憾没有活下来。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哥哥。”
安娜的眸子沉了沉:“琬儿,你哥哥适合更好的人,而我不是那个人,我配不上他。”
季琬阖了阖眸,放弃了劝说她的打算,安娜在某些地方很固执。
安娜扭头看向窗外,蓝天白云里渐渐映射出一张寡淡的人脸,却在来不及清晰的时候碎裂掉。
“琬儿,我从来不纠结记忆,因为我觉得过去都不重要了。”
季琬眼睛一亮,所以说她哥哥还有希望是不是?
季煦早已等在机场,看到二人的身影的时候快步迎了过来,顺便接替了季琬的位置。
“累了吧?”他拨了拨安娜有些凌乱的头发。
安娜点了点头,十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