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深深的看了高冉冉一眼,见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透着疲惫之色,却依然炯炯有神,透着灵动,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年轻又美的人儿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呢,也罢也罢。
他忙对着老皇帝正色道:“回禀皇上,高小姐气血两虚,脉搏虚浮无力,且身子承宠过早,恐怕…恐怕……”
老皇帝见李太医首面色晦暗,隐隐含着一些隐瞒,又支支吾吾,厉声问道:“还有什么,你尽管说来便是!”
李太医又看了高冉冉一眼,见她年纪尚轻,面对着自己神色茫然,忙垂下头去,恭敬的禀告着:“恐怕高小姐再无怀孕的可能!”
高宇哲和高宇晟纷纷面色一变,无法怀孕!这怎么可能!
皇甫柔也是吃了一惊着,高冉冉无法怀孕,那岂不是说明,宣王府将无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不是意味着宣王还将另娶一位进门着?忽然心中有了几分希冀与苦涩,就算宣王要娶别人,那也是永远都不可能轮到她的。
脸色苍白的夜怀抬头看了高冉冉一眼,那一眼带着少许的诧异之色,在场的人听闻李太医给出的这个诊断结果之后,无不都露出惊奇的神色,这些人中要数高冉冉的脸色最为难堪,那深瞳底下的神色却是淡定从容着的,仿佛是早就知晓此事一般。
因为,李太医的诊断结果都在她的计算当中。
她是玉道人的关门弟子,也是药圣唯一的传人,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着,更何况,她根本与夜怀并无夫妻之实,她这样做就是为了消除老皇帝的戒心。
夜怀原本正坐着,顿了片刻,收起了眼中那微微的诧异之色,身子蓦地站了起来,转而深邃的眼瞳里浸染着满满的心痛与不相信,他匆忙走了过来定定的看入高冉冉的眼中,轻轻的洞悉了她眼底的那抹淡然。
只是愣了片刻,他已然将其中的事情点滴想的透彻。
老皇帝让两位太医分别替他们诊脉,一来是为了确定自己心疾发作,命不久矣的事情是真;二来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皇帝想要借着皇甫湛的手来害他,可他,不会再让曾经的悲剧再在宣王府上演。
高冉冉微微抬起的视线正撞入夜怀那满含巨大悲怆与不相信的眼神之中,整个身子也被夜怀抱了个结结实实,许诺的话自她的耳边轻轻响起,如水一般:“冉儿,无论你如何,你都将是我的王妃,宣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边上的人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他身上所溢出的那种悲痛之情却悄悄爬上了众人的心头。
“李太医,你可诊仔细了,宣王子嗣一脉事关国体兴衰!你且再诊诊!”老皇帝的神色亦是变幻莫测着。
现在经李太医这么诊断一番,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夜怀深情专一的话更是坚定了他要彻底毁灭宣王府的念头。
他的意思已经向皇甫湛表达的很明确了,他要夜怀死,就像当年一夜之间灭掉整个宣王府一样。
天子的脚下又怎么会容许猛虎酣睡?以前不允许,现在也不允许!
前几日皇甫湛派人前来容禀,说是已经得手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宣王夜怀这个人,然而今天早上,他安排在城中的眼线亲眼看到了高冉冉进了高家的大门,高冉冉与夜怀形影不离,所以他这才想找高家的麻烦从而逼出夜怀出来。
现在传言夜怀心疾发作要死了,高冉冉不能生育,这简直就是天要绝了夜氏,绝了宣王府。
从他知道宣王府就是大宣朝的夜氏后裔的时候,他就早就布置好了计划要彻底的除去宣王府,可惜十几年前还是漏了夜怀这条大鱼,夜氏血脉尊贵不凡,又岂会甘于人后,平凡度日?
夜怀的崛起在他的意料之中,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他成长起来的速度,太快!几乎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以致于他每次派出去刺杀夜怀的人都下落不明。
有一次他还启用了在宣王府埋藏多年的眼线,找到了夜怀的弱点,让他喝下了带有菖蒲的药汁,可惜他命大,居然第二天还活着。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怎么能不开心着?多年的心头大患就要除去,老皇帝的心情也舒畅了些。
老皇帝心里虽欢喜,面色却未变一丝一毫着,未曾表露出着一分出来,还是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势。
“回禀皇上,微臣尽力了。”李太医恭敬着答道。
“张太医,你给冉丫头再诊治诊治,无论用什么药材,都必须将冉丫头给治好着!”老皇帝大手一挥,又召了张太医当诊着。
“谨遵圣命。”张太医唯唯诺诺的回道。
张太医给高冉冉又诊治了一番着,边上抱着高冉冉的夜怀见他诊完脉搏,眼神急切的问道道:“怎么样?”语气急切,声音却有些轻,声音里抱着一丝希望。
张太医摇了摇头,极其恭敬着对着夜怀道:“宣王,微臣诊断的与李太医诊断的结果一般无二。”
夜怀冰冷的面色又白了白,攥了攥拳头,忽然又颓废的松了开来。
皇甫柔想要上前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视线在夜怀的脸上微微流转,见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实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那眼中写满冷漠的光芒,她忽然就压下了心头的话,想着她不该与他有任何交集的。
高宇哲和高宇晟纷纷围到了高冉冉的身边,问长问短的,说了一些关切的话,心里头隐隐猜到了些许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