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夜怀,急切的扯了扯他道:“夜怀,你说句话啊,救救大表哥,我不想让大表哥死。”
夜怀面色冷峻如雪,一丝也不见涟漪着,似乎那沐奕轩失活是死都与他无关着:“本王只在乎你,沐奕轩他是死是活本王管不了,是他一再顶撞皇上,藐视皇恩,不懂进退,也不知道礼数,皇上这样惩罚他无可厚非,本王没有什么好为他求情的。”
高冉冉不可思议的看着夜怀,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夜怀口中说出的,她愤怒的说道:“夜怀,你就算是不念着我的情谊,也该念着我表哥那日给你送药之恩,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算是吵起来了。
“冉儿你说的没错,所以为了报答沐少将军之恩,本王会代替沐少将军照顾沐将军府,照顾沐老将军。”夜怀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沐奕轩被押下去的身影,清清淡淡的说道。
“你如何能代替大表哥照顾沐老将军?夜怀,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能够替代了大表哥,大表哥是舅舅沐老将军唯一的独苗,你如何能替的了!”高冉冉少有的冷笑了一声,夜怀无情,那就不要怪她无义。
“能!”夜怀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神情却是坚定不移的。
“如何能?难不成堂堂的宣王想给我舅舅当儿子不成!”高冉冉冷冷的一笑,夜怀给沐将军府当儿子,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何不能!只要沐老将军愿意,夜怀就算是顶着这个名分又何妨?本王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这救命之恩,沐奕轩今日身死,沐老将军年老丧子,恰好本王上无至亲,此番也正好尽一尽孝道。”夜怀声音清冷如雪,说出的话毫不犹豫,让在座的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却又丝毫不怀疑他真会那样做,纷纷忍不住将视线都放在了夜怀的身上。
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的声音足以让高位之上的人也听着,老皇帝听着夜怀的决定,瞳孔骤然一紧,他处置了一个沐奕轩就是为了拔除沐府的势力,夜怀此举无异于间接的接管了沐府,那他处死沐奕轩就毫无意义,甚至还会将沐老将军往宣王府那边推去,他绝对不可能给沐老将军公然与宣王府来往的机会!
高冉冉闻言愣了一下,笑道:“此话当真?”
夜怀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本王说的话,自然比真珠还要真。”
高冉冉舒了一口气:“那好,反正大表哥平日里也是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懂得孝顺舅舅,此番他去了,舅舅以后就由你、我代为孝顺了,说起来虽然有些遗憾,不过算起来似乎舅舅还赚了些。”
她表了表自己的立场,坐在一旁悠闲的吃起了水果,似乎也不想再替沐奕轩求情了着。
“高冉冉,你难道要亲眼见着沐奕轩被杀而无动于衷?”皇甫湛看她也像和夜怀一样没心没肺起来,忍不住眉间一紧,不管高冉冉他们这招是不是围魏救赵,总之沐奕轩不能杀。
“二皇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求情会被治罪的,我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嫁入宣王府,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不想因为替大表哥求情就将这一切给抛了,我高冉冉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再说我方才也表了态度,我会和夜怀一起向舅舅尽孝。”高冉冉摊了摊手,一副表示自己也是形势所迫,才会做出这个无可奈何的选择。
“沐老将军今年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你难道就不怕沐老将军伤心嘛?”皇甫湛再次逼问。
她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我想相对于那个重色轻友、见利忘义又经常罔顾朝廷法度的儿子,舅舅平日里应该头疼的多,相对而言,应该会更喜欢夜怀和我才对,所以我想舅舅纵使伤心了些,看到我和夜怀常在膝侧也应该会宽慰不少,日子长了自然就会忘记这些伤痛了。”
“高冉冉,我看是你太想当宣王妃了吧,为了求一道和宣王成婚的旨意竟然连自己即将处斩的亲表哥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别忘记了,沐奕轩是为了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皇甫湛气愤非常,不禁咄咄相逼。
“皇甫湛,你为何事事都要针对我,又如此的颠倒黑白?”高冉冉薄怒道,清冷的眸中划过一道冷意。
皇甫湛冷笑了一声:“不过是觉得往昔自己错看了人而已,我以为你与那些女子会有不同,不想你比那些女子还更为蛇蝎着,是本皇子看错了。”
“二皇子错爱了。”高冉冉冷冷道。
皇甫湛目光复杂的看着对案的高冉冉,独自饮下了手中浓烈的美酒,一杯酒下肚,更添了几分复杂之感。
老皇帝看着这下面陡然而来的一幕,脸上的怒气微微褪去一些,他慈爱的眸光扫向皇甫湛:“湛儿,你喜欢冉丫头?”一句话将皇甫湛那隐忍含蓄的情感挑破,丝毫不顾及皇甫湛此刻的面子。
毕竟他现在需要一个回转的台阶,而皇甫湛就是最好的那个台阶。
此语一出,满座又是惊讶不已。
皇甫湛似乎早已经料到老皇帝会有这样一问,唇角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恭敬的向着上位拱了拱手道:“以前是有些好感,如今却是一丝欢喜也不剩了,之前是儿臣眼拙了。”他喟然一叹,越发引得众人对这事信之又信了几分。
老皇帝一怔,忽然又大笑了起来:“湛儿与朕倒是有几分相似。”其中的意味也不知几何。
他转头看向高冉冉,早已经没有了那份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