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师父是在为皇甫瑾的病情发愁,跑到紫竹林这里是来弄药的,结果原来是在偷挖这里的竹笋!
“徒弟,没啥,真的没啥,你快去看看摄政王,徒弟你再不去,他就该病入膏肓了!”玉道人看她发现了笋尖,再次催促着她走,这次手脚并用了起来,将她推进了寝殿之内。
皇甫瑾素白着一张脸,躺在病榻上,容颜年轻俊美,头发却白了少许。
看到皇甫瑾,高冉冉想要退出寝殿的脚仿佛胶在了原地,半分不得动弹。
他怎会就有了白发?他才二十出头的年岁,怎会就生了白发?
上前把脉,脉象很平稳,但看他的模样,就仿佛是一个活死人一般,太医们诊断的没错,这是心病,高冉冉问了宫女,知晓了师父给他开了一些固本清源的汤药,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作用。
她取出自己携带的银针,拂开袖子,试着在皇甫瑾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他都没什么反应,她狠狠了心,又往几个重要的穴位上扎了去,其中有一处便是指尖,十指连心,揪心之痛。
然而针扎了下去,他仍旧一动不动,一丝声音也没发出着。
一顿折腾下来,她不禁有些垂头丧气着。
看来,他这病还是得去问问师父。
“师父,这火烤竹笋滋味如何?”高冉冉看着他这副贪吃的模样,被他弄得很是哭笑不得。
一院,一竹林,一篝火,尤其是那篝火之上还躺着两个鲜嫩的竹笋,已经烤的八分熟的模样,笋面都渗出了点点的油星子,看着美味极了。
“老道儿在这竹笋里倒了些捣碎的鸡,自是人间美味!”玉道人老脸都没红一下,坦坦荡荡的吮吸着笋尖,很是滋滋有味。
高冉冉眼中求教的火星子,对上玉道人油光满面的大花脸,噗嗤一下,灭了。
“师父可知在这里生火需要付出的代价?趁着那老帝师没来,徒儿与你一道赶紧把火给灭了,毁尸灭迹什么的我最拿手了。”高冉冉抡起两个袖子,趁着四下无人,恶狠狠的举起了棍子准备一举扑灭那篝火。
“慢着,小徒弟,你这是欺师灭祖啊!”玉道人拦在她跟前,一脸的愤怒。
“欺师灭祖也总比师父被株连九族的好!师父别挡着,再不快些,师父的小命就要不保了。”越是心里难受,高冉冉就越是闹腾些。
玉道人哭丧着一张脸,他本无罪,怀璧其罪,他诜笑一声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这莫不是在金銮殿前受了徒婿的委屈就跑到这里来折磨为师,你折磨为师就好,何苦又折磨为师的小竹笋,你知道为师挖了多久么?”
尽管阻止的及时,篝火还是被某人扑灭了个干净,手脚并用之下,玉道人才抢回两个鲜嫩的冬笋,撕开笋尖,忙就将嘴凑了上去,吮吸着竹笋与鸡肉的鲜美。
“这样的人间美味就差点被你毁去了,好在都尽了老道儿的肚皮里!”玉道人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吃的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与高冉冉一并坐在了紫竹林的外岩壁上。
“师父,不过两日的时间,他竟白了头发。”高冉冉背靠着玉道人,看着天上飘忽不定的白云,飘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玉道人换了个姿势,与她并肩坐在紫竹林下,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愤着:“徒弟,你这是命犯桃花,如今既然夜怀惹恼了你,你不如就同这三皇子好了,老道儿瞧着他也欢喜,不似夜怀那小子藏的深沉。”
高冉冉错愕的回头看着玉道人,看他脸色严肃,半分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自个的眉宇之间染上一丝愁绪:“师父可有欢喜过一个人?”
这下轮到玉道人愣住了。
欢喜人?他一个老道士,四海为家,没心没肺,何曾欢喜过谁?除了对普陀那老秃驴偶尔上上心,与他斗斗嘴,这大半辈子似乎就没有欢喜过其他人了。
“有一个吧,老道儿很欢喜夜怀他爹爹,他酿的酒最是好喝!”玉道人顿住片刻的眉宇之间又愉悦了起来,似乎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欢欢喜喜的模样,半分忧虑都没有着。
“你这欢喜的是酒,并非是人。”高冉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对牛弹琴。
玉道人闻言立刻啐了一口,小短手叉着小腰立在她跟前:“徒儿,为师最看不得你这副要死不死,为情所困的模样了。黄老头那个老不死的,今日着实是厉害了,我和老秃驴一听说他们进了宫,就立刻弃了车马,赶了过来,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夜怀还是见着黄老头那老不死的容貌了,我本就瞧着他那副容貌就有气,早知道当年就毁了去,哪里容得他如今的兴风作浪!”
“也幸好她还知道易了容貌,要不然若是被夜怀那小子看见她的真容,估计你那相好的早就晕了过去,老道儿觉得夜怀那小子素来沉稳,当初在江南老道儿故意为难他,甚至以他的命不久矣为由想要拆散你与他,都不能成,却不想他胆子会这样大,竟然当着黄老头那老不死的的面毁掉了遗昭,黄老头最是小气之人,被他抓着把柄,夜怀这次的事情着实很不好办。”玉道人对夜怀又爱又恨的,觉得他有时候很沉稳,有时候又太冲动。
像今日的事情,他听到夜怀毁掉了天子诏书之后,也很吃惊,估计千古以来,敢毁掉皇帝遗昭的,也就夜怀这独一人了!
说到后面,他又叹起气来:“他今日做的这事也确实冲动了些,这屁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