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你看我这样可美?”全城飘白的安阳城中,唯有御花园中繁花朵朵。无数珍贵罕见的花卉不分季节,不遵时令的竞相开放,放眼看去姹紫嫣红,蝶飞花舞,当真美不胜收。
在那花丛之中,有一丽人引来无数蝴蝶点缀在她那那袭红色坠地长裙之上,仿若是那花中之王,艳压群芳。
如此美人娇嗔的一问,如何让人不立即奉上无数溢美之词,只可惜美人相问的不过一小兽罢了。
这唤作果儿,黑白两色皮毛的小花熊名为多果,不过是灵智初开的懵懂妖兽罢了,如何分辨得出人的美丑,只看了美人一眼便又去抓那园中圈养的绿毛孔雀去了。
不远处却有不少人对着这美人看的如痴如醉,那脸颊酡红,双眼迷离的模样,分明是真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这些人都身着丧服,看那样式和角落的点缀,怕都是当朝的臣子,此时却不在灵堂之上,却众星捧月般讨好一妃子,也不知置魂魄尚未完全离身躯而去的国主于何地。
丽人视那些朝臣于无物,反而极温柔的把那多果抱在了怀中,亲了亲它的额头,似自言自语的道:“果儿如此得我欢心,我便让你做了这车云国的国主,让所有人讨你欢心吧,是不是很高兴?”
她突然冲着那些朝臣嫣然一笑:“你们以为如何?”
那些朝臣最多犹豫了几息的功夫,便纷纷称赞此主意当是绝妙,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丽人又是一笑,抱着多果慢慢走进了花丛深处,勾得那些目光也跟随而去。而她每走一步,她的五官就看着似乎平凡了些,再看时也不过一平常女子罢了,可是只要看到她那双极美的眼睛,便无人会去注意她哪处不美了。
丽人最后看了一眼天上那颗明亮的星辰,捏了捏多果黑色的圆耳朵,轻声道:“你说我们该不该去凑个热闹。”
那潘逻城之所以称之为大城,便是城墙高耸,能人众多,能庇护百万人族,可几日之间城中之人便因为疫病逝去了成千上万,全城都挂上了丧幡,那全家死绝无人收尸的人家都放在一处一把火烧去,腐臭味和烧尸的气味似乎已经飘散了满城。那活着的人虽暂时不缺吃食,却惶惶不可终日,怕自己何时也会倒下去,又无法离开这可怖之地寻一生路,因此积累的恐惧怨气令人心惊。
此时突然出现的邪魔让怨气有了发泄之地,那场景可想而知,那男女老少都像化为了妖魔一般,表情狰狞,言语恶毒,那铁笼更是被各种凶器和污秽之物填满,凤声扬那小小的身体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孙娉婷却是已经看出那邪魔正是凤声扬,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觉得,会觉得连那么强大的修士都能杀死的邪魔会被他们轻易抓住,他们这样会折磨死小黑的。”
“显而易见。”苍倚剑道,她看到满城的怨气凝结在一处,八成的怨气投向了未知之地,可有两成却进了凤声扬的体内。
孙娉婷直直的看着那铁笼越来越近,她身体轻轻颤抖,目光都有些发直。她突然抓住苍倚剑的手,声音干涩的道:“苍姐姐,如果这些人想要打死我,你来得及救我出去吗,我怕疼?”
苍倚剑看了她一会,见小姑娘脸上虽有犹豫,却眼神坚定,便拍了拍她的头,道:“至多让你伤几根头发如何。”她手掌一转,手中出现了一盒胭脂和一支眉笔,正是娉婷小姑娘偷偷藏起来的,“还可以让人认不出你来,是不是觉得勇气倍增。”
“苍姐姐!”小姑娘突然啪啪啪的落下泪来,她一抹眼泪,垫起脚在苍倚剑脸上亲了亲,原本青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苍倚剑许久没有被人这般亲近过了,心头也涌起了一种暖意,在小姑娘头上轻轻敲了一记。
而在那大街上一处宽阔处,一根笔直的雷击木插在巨大的木桩之上,其下堆满了桃木枝,已经有不少身穿丧服的人举着火把等在那里,投向铁笼的眼睛充满了憎恨和哀戚。他们此时也顾不得瘟疫是否会传染到自己身上了,此刻他们宁愿相信只要烧死了这邪魔,那些染病之人就会无药而愈,再不用如此忧心。
“等一下!”嘈杂的人声之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压下了众多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耳中。原本纷乱的场面顿时为之一静,诸多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停在了那声音的源头之上,也无人看见笼中的“邪魔”露出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拦路之人,那幽暗的眼瞳中似乎都亮起了光芒。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至多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张开双臂挡在了那铁笼前面,那也不惧那载着铁笼的木车脏乱恶臭,直接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抓住了那笼子上的铁栅栏。其他人哪敢靠近这身有瘟疫的邪魔,连抓住这邪魔之人都目露惊惧之色,一脸犹豫不决。
那少年明显被看得吞了口口水,不自觉用余光扫了一眼已经站在人群之后的苍倚剑。苍倚剑并没有看他,而是从一边的铁匠铺中买了一把精钢炼制的长剑,在手中轻巧地挽了一个剑花,那剑身上似乎划过一道流光,顿时与躺在铁匠铺中的那些一个模样的长剑有了不同之处。
少年收回了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再次勇气百倍,他扫了周围之人一眼,略为暗哑的声音竭力高声道:“诸位,你们难道不觉得事情蹊跷吗,这般轻易的就抓住了作恶的邪魔,就像是有人送到你们手上一样,你们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