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额的银票和份量不轻的银锭子,燕秦强烈要求对方把钱袋交给了他处置——他进了钱庄,把里头的碎银换成了更小额的铜钱,瞬间就把钱袋装得满满当当。
出来的时候,燕秦瞧见了卖烤番薯的摊子,又要了两个香喷喷的番薯,不容分说地塞到摄政王手里:“既然是一起饿着出来,那也应该一起饱着回去,我请你吃。”
这一次燕于歌没有拒绝,但他看着燕秦腰间的钱袋,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对方一句:“买番薯的钱也是我的。”
燕秦理直气壮地答:“这算我借你的,回去我加倍的还你。”
他借来的钱买的,那还是他请的,没毛病。
吃饱喝足了,燕秦又问摄政王:“我们接下来去哪?”
这大过节的,摄政王拉他出来,总不至于是在这大街上闲逛吧,那还不走废他两条腿。
摄政王停下了脚步:“已经到了。”
燕秦抬头一看,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高楼,熟悉的灯红酒绿,唯独不熟悉的是上面的高楼。
曾经的千金阁,现在的明月楼,也是全京城最大的南风馆。
第60章
自从上次在千金阁差点被官兵抓了之后,燕秦便这种烟花之地避而远之,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好几次出过皇宫,加上有意关注,自然知道这千金阁的地盘换了个新东家,换汤不换药的,还是做的皮肉生意。
新的明月楼和原本的千金阁还是有些区别,后者是姑娘和小倌兼顾,但主要还是偏重前者。明月楼是男客女客都接,但只有小倌。
燕秦对男人又没兴趣,自然不会想到这种地方来,但他没有想到,燕于歌花了一个半时辰帮他解决太傅布置的功课,就为了带他来这种地方。
还记得几个月前,他站在门口,有常笑拦着他不让进,而现在,却是他和摄政王站在这里,他面露难色,一点也不想踏入明月楼的大门。
这真的是头一次,他特别希望常笑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喊着让他不去做一件事。
可惜常笑被他撂在宫里,而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喜欢男人的摄政王。
看着那面上铅粉比先前老鸨还厚的龟公,燕秦的双脚如同生了根,牢牢地长在地上动弹不了,他对摄政王说:“你进去吧,一个人在外头就好了。找乐子这种事情,叫人陪着多不好啊。”
燕于歌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颇有深意地说:“两个半时辰前,你许诺了我什么,还记得吧?”
两个半时辰前,就是摄政王问他要笔,开始帮他完成功课的那个点,就是因为答应了这一点,他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陪着摄政王一起找男人,燕秦当然不可能不记得。
好吧,君子一言,他豁出去了,反正摄政王再开放,总不至于连做那档子事都要让他在旁观看吧。
燕秦对着门口的方向摊手:“那你先请。”
摄政王轻笑一声,迈开长腿入了明月楼。燕秦紧跟其后,心下想着,也不知道刚刚那声笑是在笑谁。
姿容出众的摄政王一进明月楼,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明月楼里有男有女,男的里面有部分是男客人,女的则俱是寻欢作乐的女客。
大燕可立女户,因为太/祖时频繁的战争伤了元气,也鼓励寡妇改嫁,当然,要是女子不肯改嫁,官府也不会强求。
虽然现在的大燕,男女地位说不上完全的平等,世间也只许男子纳妾,不许女子一妻多夫,但单身女子若想寻欢作乐,最多也只是受一些古板之人的唾弃,除了嫁很难嫁出去之外,在律法上,并没有哪条哪例可以对她们进行惩罚。
饶是如此,除了终身不打算嫁娶的女户以及失去丈夫不打算再嫁的寡妇外,也很少有女子会来这明月楼寻乐子。
虽然是南风馆,但明月楼的氛围和千金阁一样醉人,燕秦跟着燕于歌走上楼的时候,就有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从上面下来。
一个油光满面满身珠宝气的肥壮男人揽住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下来,一边发出比猪叫声还难听的笑声,一边在那小倌身上揩油。
“朱公子,您别这样。”那小倌脸有菜色,似乎在躲避那朱公子胡来的咸猪手,燕秦站在楼梯下头看着,也不知道他是在和客人打情骂俏欲拒还迎,还是真的想要拒绝。
可能是因为多喝了二两酒,这朱公子精虫上脑,瞧见上楼梯的摄政王之后,满眼的惊艳,一下子把他先前揽住的小倌推开,醉醺醺地就往燕于歌的方向扑:“李妈妈,这新来的极品,你都不告诉我一声,太小气了吧。”
他嘴里嘟囔着,然后对着燕于歌的方向露出贱兮兮的表情:“美人,你跟着爷,爷给你赎身,让你吃香的喝……”
辣字他没有能出口,因为不等到他靠近心里的美人,他就被一脚踢下了楼梯,在那小倌的尖叫中团成一个球滚下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非常的响亮。
好在这位朱公子够肥,楼梯也不高,不然燕秦真担心他要脑袋开花,血溅青楼。
当年调戏燕于歌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这朱公子便是今日没事,等待他的,也绝对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谁让这男人喝醉了酒就到处发酒疯,燕秦看了那朱公子一眼,面露同情之色。不过他不是同情这肥头大耳的朱公子,他是同情这明月楼。
上次千金阁就被摄政王端了,这一回,看摄政王这架势,他也不觉得这个男人寻欢作乐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