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娘娘多虑了,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未曾见过娘娘这般好看的人,秀……害、害羞。”

……

“你穿女装可比我好看多了。”

“休要胡言。”

“我以前说你貌美如花,尤胜女儿,你气得将我推进湖里,现在缘何不气了?”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莫说让我穿女儿裙装,就算是叫我……”

……

“将来我若能当上皇帝,我便娶你做皇后。”

……

“啊——”

荆秀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背脊弯曲得像是一张饱经沧桑的残弓,手指用力地攥紧陈轻凉透了的手,茫然四顾,泪如雨下。

三年后,梅林盛放。

一道苍瘦的人影身披大氅,站在玉秀宫门口,屏退宫人,独自一人迈步进去。踏进耳门,梅香扑鼻而来,轻飘的细雪中,红梅乌枝相映成趣。

绕进前院,院中的那棵大树已然参天,树下石桌上盛放着一壶酒,两方酒樽。

有一人在自斟自饮,手边放着一张青铜色的面具。

落梅如雨,荆秀没有过去,他静静地望着那个人,眉眼间忽然攒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宫外,快马加鞭几道捷报接连传来,南方战事结束,周边小国,皆尽俯首。今年降下瑞雪,又是一年丰年。

破雪之后,江山万里。

第202章

放映厅灯亮起来的时候,陆饮冰看见夏以桐满脸的眼泪。

陆饮冰给夏以桐递了张纸巾,将自己和夏以桐的帽子都带上,帽檐下压,口罩一起跟上。

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了,在门口等着。

坐在最佳观影区的那对小情侣坐着没动,一直等字幕放完才离开,男生是搂着女生的,女生偎在对方胸口,看样子哭得不轻。

这倒不怎么意外,陆饮冰也上网看过一些评论,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前面一排的方茴和小西抱在了一起。

夏以桐眼睛略有些红肿,陆饮冰伸手指了指前方,两人同时站起来,往前下方看去。

陆饮冰冷不丁出声道:“希小西。”

小西从方茴怀里弹簧似的弹了出来,方茴怀中蓦地一空,眉毛微微往上挑了一下,是个不太愉悦的表情。陆饮冰看了方茴一眼。

是她想的那样吗?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果然看世界的角度很重要,直的时候看什么都直,现如今弯了,看什么都弯。

趁着清洁阿姨在前排收饮料杯和爆米花桶的时候,一行四人依次离开,陆饮冰带夏以桐回了自己家,方茴开车带小西去了小西家。夏以桐的房子现在给方茴住,但是小西总归要有人送回家的。

在停车场互相道别,夏以桐坐在副驾驶,手按着自己的腰,三个小时的观影,电影再精彩也难免腰酸背痛。她看向身侧的陆饮冰,陆饮冰架着副墨镜,看不清具体的视线方向,但总体上是朝着刚刚开走的车的。

“你看什么呢?”

“看你的助理和我的助理啊。”陆饮冰嘴角带笑。

“她们有什么好看的。”

方茴开车既稳且快,很快车影就消失了,陆饮冰发动了车子,技巧娴熟地从停车位倒出来,一直开出了地下停车场,才明显另有深意地问道:“你说为什么是方茴送小西回去,而不是小西送方茴回去呢?”

夏以桐说:“因为那是我的车啊。”

陆饮冰:“……”

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夏以桐问:“那你觉得还能是为什么?”

陆饮冰嘀咕道:“方茴长得比小西高,身子骨也比她结实啊,一看就是那啥啥。”

夏以桐手背挡在嘴唇上,笑:“那啥啥?”

陆饮冰道:“就攻呗。”

“攻是什么意思啊?”夏以桐明知故问。

“就是两人关系中占主动的一方。”陆饮冰想起来小西给她的定义,复述出来,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够形象具体,遂补充道,“喏,你这样的,就是攻,非常攻。”

夏以桐:“……”

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这个事实。

陆饮冰又说:“你上回不是说要准备什么的吗?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夏以桐困惑地回忆着,猛然间福至心灵,哆嗦了一下:“准备了,就在我包里呢。”还能准备什么,让她别疼疼疼疼疼的东西。

陆饮冰啧了一声,说:“你这人。”

而后没下文了,她笑起来,今晚注定是个很漫长的夜晚。

两人从进门便开始了,楼下的沙发和地毯柔软度完全不输普通大床,衣服扔在客厅,直接跨进浴室洗澡,浴缸放水太麻烦了,那就淋浴吧。温热的水流从头浇到脚,手指灵活地游走,半拖半抱,半梦半醒,周身被无休止的浪潮环肆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饮冰从来没睡得这么沉过,中午的太阳完全透过窗帘,映照在一片狼藉的床上,两人脖子挨着脑袋,连体婴一般搂在一起,呼吸沉稳。

环着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陆饮冰嘤咛一声,睁开了胀痛的眼睛,只一眼,她便再次闭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复又睁开。

眼前女人白皙的肩膀上横竖交叉着三五个牙印,甚是眼熟。

陆饮冰不但没有心存愧疚,还挺开心的。

夏以桐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了两下,陆饮冰赶紧闭上眼,感觉到对方注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然后温热的气息靠近,在她嘴唇上轻轻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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