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已沉,九野天外天。
俯瞰而视,可观千岩竞秀,可见万壑争流,草木朦胧其上,若一副云蒸霞蔚之景。
云海之上,墨梅与白衣女子迎空而立,任凭身下霞雾滚涌,两人自若不动。
墨梅的手中,有一长剑横斜,剑身通体墨色,无刃无锋,平平若尺。
女子的手中,同样持有一剑,剑身霜卷雪涌,幽寒掩覆,锋啸凌锐。
墨梅道:“这一战,你若败,可能履行一诺?”
女子道:“我本是一个将承诺看得可有可无的人,不过今日,我答应你。我若败在你剑下,我不再追杀于他。”
墨梅点了点头,无锋长剑微一抖动,剑身顿起墨色袅绕。
女子道:“我答应了你之要求,你难道不该给我以回应吗?”
在女子想来,她既然有所承诺,那墨梅也该以承诺相还,可观墨梅之举止,哪有丝毫应言之状?
墨梅笑了笑道:“我不需要承诺,因为这一战,我不会输!”
言落,墨梅身已消匿,霎时间,长空万里,风云突变。
这一刻,霓雾飞霞不再,倾天墨色御风而动,既掩磅礴又盖浩荡,行出一片墨海云天。
见此一幕,女子颦眉蹙頞,掩手一挥,剑光成河,只见得汪洋剑气,凌厉回旋,迸发而起。
刹那间,银光飞渡,墨色天旋,天桑城的天顶深处,突起裂缺霹雳——“轰轰...”
女子的剑,凌厉异常,剑势大起大落,欺霜的剑气婉转而又雄奇,直裂开一道又一道墨彩。
让女子诧惊的是,那被她分裂的墨彩,并未碎灭成虚,反是愈演愈烈,若有掩苍覆穹之势。
此刻,墨梅的人与剑皆已不见,唯剩漫天墨色倾覆九野长天。
女子两眉凝皱,只觉己身好似身陷于一副墨色画图中,此时,她是画中人,她手中的剑也是画中剑。
墨彩不急不缓地衍动着,势若要将画图中的银白泼染成一色。
女子冷厉一喝:“你以为你剑下的画,就能禁锢了我吗?”
言落,影动,剑出。
长剑幽寒,掠影呼啸,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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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风,撩舞苍穹,只若寒色满天影飞溅。
受此剑袭,那缭绕在女子周身的墨色,顷作冰封,一道道晶莹的冰柱连绵成片,遍布苍旻。
女子虽然感知不到墨梅的气息,但她却知道,只要冰封了那漫天墨色,这一战她也就胜了。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那些悬空的冰柱并未持续太久,继而便在阵阵清脆声下迸裂开来。
一时间,墨色再起,飘若鸿影随风舞,矫似游龙腾雲霄。
女子眉凝成峰,心底深处,无奈与无助交相而起。
于此之际,倾天墨色突然开始席卷飞掠,于穹顶之上敛聚出一把墨色长剑。
墨梅的身影倏地显露在长剑身旁,她轻手一挥,长剑竖飞而动,直取女子而去。
剑落,醉雨惊云,傲啸天寒,剑无锋,气满荡,给人以无可阻挡。
女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只觉自身好似定格在了这一幅墨色画卷中,想动却动不了。
她的神情尽被惊悚覆盖,恐惧之心油然而生。
眼看着无锋的墨色长剑就要临至女子身前,剑身却愈发虚幻,直至最后彻底消散无影。
剑影散,墨色消,长空顿显清明,云蒸霞蔚依旧。
墨梅一脸淡笑地看着女子,言道:“你将承诺看的可有可无,但今日的承诺,你要铭记在心!”
说着,墨梅便欲离去。
女子呆怔着,手中长剑却作敛手而归,早在虚空战场她便认定了墨梅的强,可直到现在她才明悟过来,她还是对墨梅的强予以了错误的预估。
她盯着已经转身墨梅,愣愣道:“能否告诉我你手中的剑是什么剑?”
墨梅稍有一顿,身影却作虚幻不见,长空之上,唯独剩下一道杳冥清音:“无名!”
女子痴痴而立,她不知道墨梅口中的“无名”指的是剑为无名之剑,还是剑名本就无名?
墨梅走后不久,女子的身影也渐趋虚幻迷离,直至消散无踪。
苍穹深处的异变,倏地而来,倏地而去。
不多时,九霄天外,恢复如常,素净的天幕中,朵云淡淡,叶叶白帆。
早在墨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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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交手之前,天翊便带着武忘等人西行而去。
此去西门之地,路遥途远,跋千山涉万水亦不足道。
风语客栈,君竹独坐别院中,他饮相思酒,品着离别味。
不远处,慕青青、幻羽、萧落、卜瑶四人神色低沉,伫而远望,哪里还见得天翊等人半分身影?
有那每一刻,君竹提悬在手的酒坛突然凝空不动,他神情滞愣,人已石化。
再一观,别院内的石桌旁,君竹的身影已不在,只剩一坛烈酒静伫于桌面上。
风过,浮掠了缥缈云烟,深锁了素净天幕。
君竹随风而立,一袭青衣飘舞着的他的一脉相思,沉醉了云色阑珊。
不远处,丛云如花簇,墨梅背对君竹而立,一袭墨色衣袖在风来尘往里飘舞。
君竹的心绪紊乱不已,他失神般凝望,久久言道不出一个字来。
墨梅道:“你找了我很久,现在见到我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吗?”
君竹抿了抿醉,终究是欲言又止。
他不知该说什么,就如他不知道情何所起,也不知情何所灭,他能做的,只是一往而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