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稍以思量,道:“这么说,他们是为公子而来?”
天翊摇了摇头,道:“他们是为不忘而来。”
说着,天翊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行者,再道:“对了行老,在你心里,我可是一个不忘的人?”
行者顿了顿,道:“公子想要我如何回答?”
天翊道:“如实回答。”
行者笑道:“在我心里,公子便是不忘,不忘便是公子。”
天翊道:“这么说,你与裨恶的看法倒是一致。”
行者道:“公子,你到底是不是不忘?”
天翊笑了笑,道:“行老想要我如何回答?”
行者道:“如实回答。”
天翊道:“我只是一个,在岁月风烟中,找寻不忘的人。”
闻言,行者面色一沉。
隐隐间,他觉得天翊好像什么都说了,可再一想,他又觉得天翊好似什么也没说。
沉寂半响,天翊道:“行老,起风了。”
行者一愣,入目一看,但见风起,花草撩动。
天翊道:“有时候,人生便如这风一般,它可以是晓风残月,也可以是风雨如晦。”
行者点了点头,道:“晓风残月时,明丽而清意。风雨如晦时,迷蒙而昏暗。”
天翊淡淡笑着,眸色中,透着深邃的沧桑。
行者道:“公子,可要我去会会他们?”
天翊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行者会意,与天翊示意一眼后,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千叶来到了后院中。
她先是到秦万里的墓冢前行以参拜,接着步入亭中,与天翊并肩而立。
天翊无所言出,依旧静默着。
他好似在聆听风,又好似在默望星。
好些时候,千叶道:“没什么要与我说说的吗?”
天翊笑道:“你想听些什么?”
千叶道:“我想听听你的过往。”
天翊道:“我是一个不念过往的人。”
听得这话,千叶嗤地一笑,道:“你不是。”
天翊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千叶道:“即便你是,那你也只是不念而已,在你的心里,终究不忘。”
天翊笑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忘这个字眼便常常在我耳畔响起。”
千叶顿了顿,道:“那么,我是该继续叫你叔叔好,还是该叫你不忘好?”
天翊道:“你觉得呢?”
千叶道:“我不知道。”
天翊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千叶道:“所以你不是不忘?”
天翊道:“对,我不是不忘。”
言落,两人陷入沉默。
只是两人这话,越听越觉得迷蒙,就如天幕中那被薄雾笼罩的月一般迷蒙。
好些时候,天翊道:“叶儿,你举首看看。”
闻言,千叶抬起目光,望眼漫天星辰。
天翊道:“你看到了什么?”
千叶道:“星月。”
天翊道:“还有呢?”
千叶道:“朦胧。”
天翊笑了笑,道:“同样的问题,不忘也曾问过你父亲。”
说着,天翊转目看了看不远处秦万里的墓冢。
千叶蹙了蹙眉,道:“我父亲怎么回答不忘的?”
天翊道:“他说,他看到了希望。”
“希望?”
千叶一愣,神情略显茫然。
天翊道:“只有仰望星空,才能看见希望。”
言落,天翊趋步离去,只余千叶一人愣在亭中,久久无法平息。
天翊离去后不久,若蓝随之到来。
她径直来到千叶身旁,颊面带着一抹微笑。
千叶道:“蓝儿,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若蓝道:“叶儿姐姐,蓝儿是来找你的。”
千叶道:“找我?”
若蓝点了点头。
千叶道:“你找我何事?”
若蓝抬了抬眼,看着满天星辰,神情顿显痴醉。
见状,千叶倏地皱眉。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觉得他是大哥哥吗?”
千叶道:“这样的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蓝道:“叶儿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也喜欢大哥哥?”
听得这话,千叶顿变得无措起来。
她低了低头,垂了垂眉,若有些娇羞。
若蓝道:“叶儿姐姐,没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千叶道:“你找我,便是为了问我这无关风月的事?”
若蓝笑了笑,道:“谁说喜欢无关风月?”
说着,若蓝举目看向苍穹。
那里,有璀璨的月,有灿漫地星。
千叶没有回应若蓝,只若一木塑泥雕般站着。
若蓝状作痴迷,喃喃道:“叶儿姐姐,你可知道,在蓝儿的心底,始终都萦绕着一个问题。”
千叶道:“什么问题?”
若蓝道:“一个关于天心天容的问题。”
“天心天容?”
千叶愣了愣,给她的感觉,此时此刻的若蓝,有些奇怪。
正当千叶愣神之际,若蓝转目看来,道:“天心,天之心也。乃是一虚幻之说,借故寓意心之宽大。叶儿姐姐可知,心如何才能宽广?”
千叶默不作声,示意若蓝继续说下去。
若蓝道:“得失之间,乃是天道循环,一得一失,有得有失。君者,虚怀若谷,心若想宽广,一个字,容。”
千叶淡淡笑了笑,今夜的若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