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回到厢房,安筱毓和杜千陌果然都已经回去了,久等她还未归,便想打发了丫鬟们去找她了。
得知杜子衿到了陌生的地方睡不着才出去随便走走的,一时看风景入神忘了时间并没出什么意外,这才放下心来。
杜子衿想起杜千陌跟悦郡主在文曲星亭里坐着一处说话,便有心问问他的想法,“三哥哥午后去了哪里?阿满原想跟三哥哥一道去文曲星亭看看,却不想你人不在屋里。”
杜千陌微微一笑,表情十分坦然,“我原本没有午歇的习惯,看着皇觉寺环境清幽静谧,便想找了一处地方看会儿书。后来在半道遇上悦郡主,便到了文曲星亭,她将过往看过的词赋之中一些不解之处拿来与我谈论,后来我便回来了。”
杜子衿听他说话的时候特地观看他的表情神态,发现他真的是心无芥蒂,对悦郡主的示好当做一般人际交往,完全没往特别的方向想。
“好了,别聊了,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还要徒步下山。”安筱毓进来催促,“阿满还要回太子府,太晚了总归不好。”
之后悦郡主一事就暂时揭过,一行人收拾完之后安筱毓就遣了宋嬷嬷去跟玄素法师去道别一声就下山了。
到了山脚下坐上马车,一路就快速回城,杜子衿先是回了定国公府,又换了太子府的马车才回去的。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太子府竟已天黑了。
杜子衿还没回吟风居梳洗更衣,便在半道被秦总管亲自截了人直接送到太子所在的清风阁。
杜子衿有些莫名,却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多说什么。到了清风阁,晚饭已经摆上桌了,太子看着气色还算好,见了她也并没有特别的情绪,相比前几天相对还要冷淡一些。
“今日礼亲王府家眷到皇觉寺还愿,玄清法师亲自作陪,是以也没能有机会见到他,答应殿下的事情有负所托,实在是抱歉。”用完饭,杜子衿率先解释,实则就算真的见到玄清,她也不会为了太子的运道去问卦的。
“无妨,玄清法师乃一代法师,能见他也是需要机缘的。”太子听到礼亲王的名讳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的安慰。
“今日起得早,又来回奔波,妾身觉得乏了,这就先回吟风居休息了。”杜子衿等太子喝过药,伺候完没多久便掩嘴打着哈欠起身。
太子看着杜子衿慵懒不设防的妖娆模样,心头微微泛起涟漪,勉强稳住心神别开眼,淡淡道,“去吧。”
杜子衿歉意的放下手笑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妾身先回去了,太子也早些歇息,过两日就该拆线了。”
太子看着她,不管是眼前优雅得体的杜子衿,还是以前开朗任性的杜子衿,都不是那等有心计手段之人。心头一动,随即语带保留的提醒一声,“回去不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都不要往心里去,我总是信你的。”
杜子衿转身的动作一顿,随即回头疑惑的看了表情冷淡的太子一眼,想了想再度施了一礼,“妾身记下了。”
太子看着这样乖巧安静的杜子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杜子衿一路想了许多,也想不出太子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或是在提示什么。等回了吟风居,面对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杜子衿才知道肯定是在她出门之际发生了什么事情,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平静的回到屋里。
“太子妃……”一进屋子,雪鸢和牧渔就神色凝重担忧的迎了上来。
“出了何事?”杜子衿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墨槐慢一步进屋,直接关上门才跟了进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是为了夏衣的事情。”雪鸢皱了皱眉头,“今日奴婢把花色和款式都定下来之后便统计出需要花费的布料和银钱,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去账房支取了银钱下订单。谁知这件事回头就传到了针线房心茗的耳朵里,大约是她见这花费的银钱跟她往年花费的数额相差很大,心知大约自己贪墨银子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就先发制人的到处散播太子妃故意克扣下人们的福利。不稍半日,大家都在传太子妃刚掌事就打算省着银子用次料裁衣,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所有听说了消息的人心中存了不满……”
“哦,清者自清,等夏衣分发下去,流言就会不攻自破。”杜子衿不甚在意道,“心茗该是还有后招,不然不会做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的。”她才说完,忽然想起刚刚在清风阁临走之际太子欲言又止,似是而非的劝慰,难道是在担心自己听了此事会难过或是气愤?
“奴婢觉着,许多人不见得能分清好料子的优劣差别,尤其是在心茗先入为主的将太子妃故意克扣福利一事到处散播之后,大家也就会下意识的认为今年的夏衣质量不如往年。一旦有了这种观念,再好的东西也能挑出诸多刺来。”雪鸢就是担心这个,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看来还是低估了太子府中的四个一等丫鬟的心计。
杜子衿听着,脸色渐渐冷下来,等了一会儿才问,“账房管事是谁?”
“就是府中四大丫鬟之一的心芜,听闻她与心曼感情最好……”牧渔忙不迭的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杜子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百口莫辩,心中十分的窝火沮丧。
“她们四个一条心,既是不能与我同心,那就只能一起连根拔了。”杜子衿淡漠的说道,“看来是我太放任她们了,接下来的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