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只不过不好说。」吴征嘴角一咧,露出怪异的神秘微笑。
「你……莫不是你……」陆菲嫣见吴征笑得怪异,忽然想起个可怕的事情:
「你……爱男人?」。
「噗……」吴征一口茶喷出老远,勃然色变拍案而起:「师姑说什么话?便
是长辈也不能无端侮辱人。」那面色铁青怒气冲冲,不想陆师姑脑洞也不小,刚
才那个刻意的诡笑似乎未取得预期的效果,反倒让她想歪了。
「呃……对不住对不住。不是就好,师姑也是担心你。」虽是给师侄道歉,
陆菲嫣却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般笑吟吟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爱美丽的女子,可惜我认识的女子不多,盼儿
还小,燕瑜与木扬舞我也不喜,两位师姑又求不得。难道要我去娼竂妓馆里寻妻?」。
吴征竹筒爆豆子般一通发泄不满,大吐苦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是好听……你自小便在昆仑山,这倒也怪罪不得。
恩?等一下……你方才说什么求不得?讨打!」这一回轮到陆菲嫣手足无措。
「玩笑玩笑,咱们一报还一报,师姑莫生气。」吴征躲到墙角举手投降。
「给我坐好。」陆菲嫣板起脸时也凶得很,仿佛当年吴征强要学习《道理诀》
被她严加责备,怒斥白眼狼之时。「扑哧,怎地越来越没个正形?正像师姐说的,
昆仑都把你给宠坏了,活该当个羽林卫去受罪」。
「现下老实回答师姑,你喜不喜欢盼儿?」。
「喜欢,说不喜欢是假的」。
「那就好。韩铁雁虽出身家世都不错,终究有污名在身非你良配,你不可与
她走得太近,更不可动情!听见了吗?」刚说到顾盼,又说韩铁雁,话里话外有
要求吴征与韩铁雁划清界限的意思,就算是个笨蛋也知晓陆菲嫣接下来要说什么。
「听见了」。
「少来耍滑头。你哪回不是听归听做归做?」陆菲嫣声色俱厉丝毫不留余地,
旋即又缓和道:「师姑是为你好,咱们终究要亲上加亲……」。
「师姑是来说媒的?哈哈,没听说自家来给女儿说亲的。」吴征乐了,不过
亲上加亲这个词儿,嘿嘿,我喜欢。
「我的女儿,自是由我做主」。
吴征收起笑容摇头道:「师姑在上,并非弟子不喜欢盼儿,但所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弟子深恶痛绝。师姑是否想过,若是盼儿只当我是哥哥不喜欢我呢?若
是盼儿现下虽喜欢,过得几年长大有了新的想法,或是另有心上人了呢?师姑爱
盼儿天地皆知,但最终要盼儿自己喜欢才可。她还小,未必懂事,师姑自可代她
做主,但师姑的主意一定就是正确的么?」。
顿了顿,吴征直视陆菲嫣眼眸道:「许多事不考虑周全便会留下天大的后患,
婚姻大事事关一生幸福更是半点马虎不得,想必师姑感同身受。至于韩铁雁,弟
子敬她爱她并没有错,世人怎么看怎么想实在不重要。在世人眼里,师叔与师姑
不也是一对神仙眷侣么?」。
陆菲嫣越听越是惊骇,若说之前吴征藐视礼法便罢了,后头所言分明实在提
醒她婚姻的悲剧,至于悲剧自何时而起,又是何时被吴征所知悉,两人心中一片
雪亮。他当年才五岁……。
「师姑,《清心诀》治标不治本,莫要被当下的功用蒙蔽了事实。弟子还是
那句话,堵不如疏,还需另寻良策。弟子一会儿还要到宫中当差先行告退。」吴
征转身离去,实在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窃笑。
陆菲嫣呆坐茶楼怔怔出神,吴征的话却在脑海里如炸雷滚滚。她突然发现这
个看着长大的男子自己并不了解,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得多。那月光下的荒原里
浑身赤裸,yín_dàng得低贱的自己;那敏感得生死交关依然止不住花汁横流的自己,
全被他看见并牢牢记住。
更可怕的是吴征的话拷问着陆菲嫣的心灵。下山前便反复提醒自己,吴征是
师门的弟子辈,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岳母。可当看见吴征与韩铁雁眉来眼去,真的
仅仅是因为不满韩铁雁占据自己女儿的位置吗?为何来了茶楼独处之后,说话的
口气便克制不住地变了,更是改变得自然而然,覆水难收一般。
脑海里反复回旋的,都是荒野里最为卑贱的自己被不远处密林的一双眼眸看
个精光,都是那座荒弃的宅院里,自己恬不知耻地当众泄了身,亦被那双眼眸看
个彻底……自己最大的秘密,他了如指掌。
吴征回到胡府略做收拾,一如往常入宫当差。
今夜的皇城和昨夜大致相同,人手不足防卫疏漏。吴征窥得空档再度翻入景
幽宫。
天泽宫开着窗,玉茏烟正坐在窗边翘首以盼。那个鬼鬼祟祟得不像话的身影
却让她开心地露齿一笑。
「娘娘,微臣将药材带来了。」吴征将药包放好问道:「毒药是今夜制作还
是……」他眼前一亮,天泽宫里缺衣少食,女子用的脂粉等妆容物事更是没有。
不过今夜玉茏烟当是刻意打扮过,素白的罗衣干净整洁,一头长发也梳得笔直。
虽花费了心思却犹如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