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声凄厉的破空,一条条森然的残影!
就在众人还未跑进郑远清身边十米的范围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却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疾掠而来、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掠过满地废墟、向着郑远清直扑而去!
什么!
觉醒者!
看着那闪电般的身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闪过眼前、黑绫帮众人顿时大惊失色,紧接着瞬间双目血红、满目扭曲,一个个不知哪儿来的力气顿时爆发出一声怒吼、接着拼了命地举起手中的钢刀、向着那个胆敢毁掉他们唯一希望的人影直扑而去,然而……
“啊——!”
“岳岳岳洪!”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我我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他猫了个咪的我的枪那!我的枪那!”
然而,就在那道飞掠的身影即将逼近郑远清的一刹那、那犹如垂死般的郑远清却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犹如装了弹簧般“噌”地跳起、而后慌里慌张地四下找了找什么却没找到后、便“嗖”第一声化为一股劲风、瞬间便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之中;
而紧接着……
噗通!
一声闷响、犹如那凄厉的寒风般吹过每一个人的心弦;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只见那道黑色的闪电猛然停在了郑远清刚刚瘫软的地方,而后怔怔地看了眼郑远清离去的方向、接着……
浑身猛然一颤、双腿一歪、侧盘着腿瘫软在地,紧接着一声充满了无尽幽怨、和无尽凄凉的哭声、在那愈发凄厉的寒风中嘤嘤响起——
“傻……傻瓜……”
“你怎么……你怎么又走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走啊——!!”
“我求你了啊——!!”
一声悲凉的嘶喊、一声无助的哀求、一声撕心裂肺而又痛苦绝望的哭喊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犹如刀割般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随着那一声悲凉的哭喊,在黑绫帮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岳洪缓缓地蜷起双腿、紧紧地抱着膝盖埋头痛哭,哭得就像一个被大人抛弃在漫天风雪之中的小女孩一般、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痛苦……
“这……这唱的是哪一出?”
看着不远处那个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身影,黑绫帮众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群敢打敢杀不要命的老爷们儿此刻却一个个和傻子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都叫什么事儿?!
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被二哥吓得命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而且……
而且平日里那么那啥的二哥、这会儿咋跟个……那啥似的哭成这样?
“难不成……难不成大哥一直不回来,是因为……”
“二哥爱着他?”
轰隆隆!
又是一声远不如刚才响亮的雷声,又是一道远不如刚才明亮的闪电……
就在众人越想越不对味、越想浑身越是鸡皮疙瘩之际,一个愣头愣脑的帮众一边瞪着电灯泡似的双眼、一边喃喃地说出了大家心中憋着不敢说的话;
“胡说八道!你竟然敢玷污大哥和二哥之间纯洁的兄弟之情!”
“哥几个!就这不长眼的家伙……扁他!”
“为啥扁我!你们犯啥神经!这可是战场啊!”
“嘘,小声点!兄弟莫怪,咱都是老爷们儿,对这事儿没经验,可二哥给那哭着咱总不能傻站着吧?咱总得表示一下关心吧?你就忍着吧啊……哥几个扁他!”
“啊!救命啊!我说得是实话!这年头实话都不让……唔唔……唔唔……”
“闭嘴吧!少说两句能死啊!哥几个扁他!”
噼里啪啦嘭啪咚嚓!
“唉……”
看着不远处那哭泣的身影、看着另外一个不远处噼里啪啦哀嚎四起,许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双手撑着一根扫帚疙瘩、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个抱膝痛哭的身影身旁;
看着那个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瘦弱背影,许书成五味杂陈地扔掉扫帚、轻轻地跪在了他的身后、接着伸出血迹淋漓的双臂、轻轻地将他搂在了怀里,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带着一丝莫名的欣慰抬头看向那忽明忽暗的天穹:
“哭吧,尽情的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吧;”
“你那么要强,要强得甚至连哭都快忘记了,你到底是何苦呢?要强了三十多年,今天不还是一样到头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强了三十多年,也该找个肩膀靠靠了;”
“别误会,你弟弟的肩膀没那么硬实、胸膛也没那么宽厚,容不下你这尊强人依靠;但是呢,有人能容得了,他不容也得容,咱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
“睡吧,哭够了就睡吧,睡醒了等我的信儿就是;”
感觉着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听着那嘤嘤的哭泣缓缓减弱,许书成目含欣慰地紧了紧怀里的亲人,而后带着一丝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容缓缓地看向某个方向: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起码把脸上的伤恢复一下,咱不能带着满脸伤疤……是吧?至于他……”
“他跑不掉的,他也不想跑;”
“不过话说,这么些年了,我这个废人,终于……终于能帮到你了;”
呼……
凄厉的寒风吹过远处的一片尘土和嗷嗷直叫、吹过那躲藏在废墟后目瞪口呆的一双双眼睛、而后吹过那众人目光的焦点中、似乎放下心一般沉沉睡去的岳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