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杀气腾腾正待举起鞭子,要赶去十丈开外已经晕迷过去的钟珍身边。
朱子陵放出传信鸟,却觉得此事恐怕再难挽回,师父不在近前,救援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双手紧握刀长刀,心想能阻得一招算一招罢了。
白云应该不会对他下死手吧?为了钟姑娘送命似乎不大妥当。
情势已经万分危急,忽然朱子陵眼前一花,也不知来人的速度为何这般快速,一道闪电似的身影,突如其来拦在白云身前。
“白统领住手!”
“洪大将军!”白云几欲吐血,只觉得这个世道已经彻底失常,为何她只是要执行军务,却一再被阻。军队已经彻底腐烂,这些人统统都不堪为军中将领,统统该以军法处置。
洪令则此时并无白云从前所见的慈眉善目,一脸肃然。“钟珍逃军之事作罢,白云你且自去。朱将军手中调令乃我亲手所批,你如有异议,改日到我营中申述。”
“我不服,此刻就要申述。。。”
“我此刻不得闲,再不离去,当军法处置。”洪令则毫不犹豫地拒绝。
白云红着一双眼吼道:“大将军,不杀此女,不可服众。矿区本就人心惶惶,逃了她一人,往后还有其他将士有样学样,以后如何带军!”
“白云,我甚至已经怀疑你被人收买,甚至贪图那五万灵晶的悬赏。我军中有功将领,被一个门派长老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杀。你为何不问缘由便要问罪。如此带兵,才会让将士们人心惶惶。”
白云丝毫没听到洪令则后面那半截话,见被冤屈是贪图悬赏。顿时怒容满面,她自问向来公正严明,从未贪过一丝一毫,一生刚正。
“洪大将军虽是上官,却也不可随意污蔑我的人格。您不好好想办法守护灵晶矿,让那些闲杂等人随意盗取,也不管宁国大军扎营在外。以小队进入地底,丝毫没有统帅的样子。如今却是要管我营内务,是何道理?”
“白云。你如此顶撞上官,质疑我统帅的决策,依律当斩!”
白云没想到自己口口声声放在嘴边的话,让洪令则原样给照搬回来。再说下去也是无用。身为下属又不可能对着洪令则动手。虽然对方是炼身期。却是老迈不堪,她虽从未与炼身期老祖交手,却并不惧怕。
她愤然离去,手中鞭子朝着不远处一棵大树挥去,大树应声而倒。。。
昏迷不醒的钟珍,不晓得她已经死了好几回,甚至完全不晓得此事已经已经放到三军大帅的案头。
洪令则看了看远处的钟珍,心想你倒是命硬。悬赏弄不死你,白云也叫我拦住了。要不是你一心忠心护主。我才难得管你死活。
他指了指倒地不起的独孤破城与钟珍,对朱子陵说道:“朱将军,这两人便交给你,好生看护。”
说罢便慢慢一步步走远,白胡子在风中摇曳,腰似乎也直不起来了,仿若一个凡俗老人一般,与先前雷厉风行的急速飞来,全然不像同一个人。
这名看似平凡的老人,却是蒙国炼身期的老祖,为数不多有着大将军头衔的人之一。
望着远去的洪令则,朱子陵不由得苦笑,这老头总是喜欢装模作样,将自己搞得好似很普通似的。随即他转身对不远处的下属吩咐,“寻两幅担架来,将这两人抬到我的营帐之中。”
洪令则回到自己大帐之中,提笔迅速写下一封短信,取出传信鸟,将信放置在它脚下的铜管之中。
两日后,大帅营帐中,洪大将军已经收到回信,上书两个直透纸背充满杀气的字:杀了。
钟珍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
她猛然发觉,又回到当初那个豪华之极的大营帐,顶上有房梁,搭着绣满花卉鸟兽的厚彩锦,下垂橙黄流苏,身上的盖着锦被,身下是柔软之极的被褥。
又没死!
她咧嘴一笑。
扭动脖子朝着四周张望,见独孤破城坐在角落的地上,双眼紧闭,正在冥思修炼。不远处的大桌子后面,朱老爷皱着眉,一脸思虑奋笔疾书。
“朱老爷,再次多谢救命之恩。”钟珍轻声说道。
不用说了,她自然明白又给朱子陵救下,拖回他的大帐之中。
朱子陵闻声抬头,对着钟珍浅浅一笑,“不必多礼,原是我照料不周。”
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一丝暗哑,让钟珍一颗心猛地一动。人长得如此气概非凡,连声音都好听,朱老爷这种人就不应该存在,实在是个人间大祸害啊!
朱子陵不欲打扰独孤破城修炼,竖起手指放在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大帐边上打坐的那人。
钟珍点点头,刚才的确是大意了,见身边小案子上摆着一些汤水,端起来便想要喝,却犹豫了半响。
不会有毒吧!
朱子陵知她心中所想,肯定是被之前的汤给吓成个惊弓之鸟,不由得莞尔。
这姑娘说胆大也算是胆大包天,此刻却又如此胆小,他营中的食物怎会有毒,连一滴水都彻底用探毒针查过。
不过钟珍也就是犹豫了一下,便毫无顾忌地喝了下去。肯定都昏迷了几天了,这些天必定是有人喂下汤水给她喝,不然早饿傻了,哪里如现在这样,腹中并不算饥饿得难以忍耐。
她呆呆地坐了一阵,觉得也应该找个地方坐到地上开始修炼,却见朱子陵放下手中的笔,收起先前所书的册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随我来。”
夜风如刀,大营帐的外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