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下面的人送来被褥之后两人又干了两坛子烈酒之后才酣然入睡。来到大明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的张儒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的时候,谢杰已经不见了。
他摇晃着胀痛的脑袋缓缓坐起,听到里面动静的姜伟第一时间将热水和毛巾递了上来。
稍微洗漱了一番之后,喝了点养胃的小米粥,将身上带着浓郁酒气的衣裳换下之后,张儒走出了镇守太监府。
只是出来走走,身边没有跟人,但是四周还是有锦衣卫护卫的。
没走多久,他就回到了宅邸,身上总感觉有些不得劲,回到宅子里让人准备热水沐浴。直到将身上的酒气全部洗掉之后,他才神清气爽的再次出现。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开始离得远,张儒以为是过路的马匹,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张儒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就让姜伟出去看看。
姜伟是瘸腿,速度比较慢,还没走到门口,马蹄声就消失了,一个身着铠甲的把总出现在门口。
门口的门子是锦衣卫的缇骑,看到这人的装束之后拦住他去路问是干什么的,那大胡子把总神情焦急地道:“末将有紧急军情,奉张总兵之命前来禀报督帅大人。”
正好姜伟来到了不远处,看到这人的装束,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让人放他进来。
在他身上搜寻了一下之后,才带着他出现在张儒面前:“大人,张总兵的人来说紧急军情要汇报。”
张儒看着那大胡子把总道:“什么紧急军情?”
大胡子把总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纸上面有兵部特有的红色印戳,他将信纸双手递给张儒之后道:“兵部已经下令,内容末将不知晓,但是总兵大人吩咐,督帅看完之后务必前往总兵府一叙。”
姜伟正色道:“张总兵好大的官架子,竟然要督帅去总兵府,莫非他张安不能来这里?”
张儒正在看信,没理会姜伟的责问,倒是那把总毫不畏惧地道:“末将奉命行事,不知将军为何如此下令。”
正好,张儒看完了公文上的内容,脸色凝重地对姜伟道:“去总兵府,带上几个得力的弟兄。我们这镇守太监府什么都没有,地形图都看不到,怎么谈论军中大事。不要为难边军的兄弟,大家都是大明的军人,你们只是所处的位置跟他们不同而已,没比人家高一等。”
大明是封建社会,总有很多人有高人一等的想法,现在锦衣卫的年轻人倒是少有这样的毛病,毕竟第一批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之后的人都是牟斌根据他交代的方法训练出来的。
不过姜伟以前不是他的人,后来跟了自己之后才成为现在锦衣卫的一员,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把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不过军人不善言辞,他没有表达出来。
张儒带着姜伟和范统朝总兵府方向行去,一路快马奔驰,因为事情已经变得十分紧急了。
他差点没将那兵部的公文撕碎,因为公文上竟然要求宣府的所有边军按兵不动,等到大同告急的时候再出发。
原因公文上没有说清楚,不过张儒估计那是朝堂上纷争之后的结果。
到了张安府邸之后,张儒和张安直接进了白虎节堂。
来白虎节堂的人都需要将兵器解下,张安和张儒都不能例外。这是军中的规矩,传扬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纵然是张儒这种离经叛道的人也无法打破这样的规矩。
进去之后,一个庞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白虎节堂三分之二的空间,沙盘周围就是一排凳子。这沙盘上的地形囊括了整个九边重地,一条长长的边防线上面插满了小旗子。
张安一边走一边道:“这事你怎么看?”
张儒愤愤道:“还能怎么看,恨不得将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夫子拉到边疆来看看,看看到大同镇的人是怎么在战场上浴血搏杀的。我大明以武建国,承平百年,让那些老夫子都忘了和平是用战争换来的了。”
张安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满以为张部堂会帮忙,没想到他也帮不上忙。这要是大同失守,哪怕是宣府和蓟镇的几十万大军同时出动,也未必挡得住鞑靼三十万铁骑。大同一失,京城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了。”
张儒道:“大同到宣府地势平坦,四百里路程,如果是轻骑快速疾驰,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到达。那样的话,我们就算做准备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跟敌人打仗。宣府不是战争的第一线,城池没有大同高,防御器械也没有大同足,此战,必败无疑。”
“可上面下了死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张安感到十分无奈。
他不认为兵部的人都是猪脑子,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可兵部的人要打仗,那也需要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工部要送防御工具,要送箭矢弓弩,要送长枪铠甲。户部要送钱,要送布匹,要送很多东西。
归根结底,还是没钱惹的祸。
君不闻大汉强盛一时,经过文景之治的休养生息之后,才勉强能够让汉武帝麾下的卫青霍去病将匈奴赶到漠北。饶是强盛如大汉,经过数十年征战之后,最后也渐渐走上了衰败的道路。
现在大明论强盛比不上大汉,论民心比不上大汉,论钱财更是比不上大汉,上面的人考虑的这方面的问题,也在所难免。
上面的人怎么想张儒根本不在乎,所以他马上盯着